贾瑞听得一脸平静,先是观察了贾政贾珍二人。
贾政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贾珍则一脸认同、浑不怕事的模样,点头称是。
“事多必会生乱。我知赦大伯是想经营些银子用以府中花费和诸般杂事用度。但是,赦大伯所做之事项,不仅需上下打点,还要自己劳心劳力,一年所得钱银最多也只是在几千两上下罢?或有不值当!赦大伯、政二伯、珍大哥,这几年我都在规划一本大的生意经,准备邀请世交相亲的一起经济经营。只要投五千两下去,只要一年的时间,至少可分得五千两银子的花红,投一万两下去,明年则可分得一万两银子红利。第一年就可以挣回本钱,往后每年还会挣得更多。此事已有详细规划,应该比之世间的任何营生都不差!”
三人听得都来兴趣,前倾了些身子。贾珍率先问道:
“此事当真?!瑞哥儿,皆知你有经济的本事,你舅舅的书斋就是由你题了三幅对联后变得兴旺起来,族中兄弟的商铺也是由你出了些好点子才变得热闹起来。但不知你说的是何种经营?真有每年万两银子这么多进项?”
“石炭!”贾瑞笑道。
贾珍顿时显得有些泄气,疑惑地问道:“瑞哥儿是在顽笑吧?!且不说离都中较近的煤窑子多是由宗亲或是外戚沾亲带故的人开采着,而更远处煤窑子的石炭想卖入都中,又得仰他们的鼻息,否则是做不了正常买卖的!单说经营一个中等的窑子,就得先准备千把两银子,还要找熟练的匠人勘察找对穴位挖出煤炭来,否则日耗亦多。就算运气好,位置挖对了,也出煤了,除去饷(税)银、工费、杂项开支等一年盈利最多也就一千多两。还没说遇到涌泉、进水,坍塌、毒气死人等诸事,真有个时运不济,到头来岂不是要白费力气?瑞哥儿,何来万两银子?”
“珍大哥许是觉得银钱少不值得与他们争罢?如果我说仅都中一地的煤炭经营,一年的盈润至少有五十万两银子,怕珍大哥也是不信的。”贾瑞语气平淡说道。
三人惊道:“五十万两?!”
“瑞哥儿,当不当真?!”
贾赦神色激动,站起来身来挣大着双眼,贪婪地死死地盯着人。
“瑞哥儿,不可诓人!”
贾政是怕小辈说了大话闪了舌头,不好收场。
“瑞兄弟,一年真有五十万两,当可一争!”
贾珍也狰狞着脸面,真有如此巨富,贾家两公府还怕什么?!
看着三人的状态,贾瑞轻声说道:
“还请赦大伯、政二伯、珍大哥安坐!五十万两还没在手里头攥稳呢。”
喝了杯中的热茶,几人也稍微平静下来。
闭目沉思一会,贾赦有些凝重开口问道:“五十万两银子...瑞哥儿,虽不知你说的生意经是什么样的做法,我且问你,为何要联同世交的一起经济,就不能我们贾家独做吗?”
“不止世交相亲的...戴内相、皇后娘娘我也想给些份子!”
见得三人听得目瞪口呆,贾瑞侧身看着贾珍,平静地说道:
“至于为何要拉上他们一起经营.....圣上奏准起复旧员,珍大哥可知为何?”
贾珍奇道:“不是政二叔所说的钱侍郎上书因各处官吏不足?”
贾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摇头不语。
贾珍被看得有些羞恼:“你道为何?”
贾瑞又看了贾赦贾政,二人也是没转过弯来,有些疑惑。
贾政直接问道:“瑞哥儿,此事有何蹊跷?”
贾瑞心情显得无奈且沉重地说道:
“什么擅礼扰民、贪官酷吏,于国而论只是癣疥之疾矣!我等勋贵家族才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大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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