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只好用大腿摇摆起来,嘴里还哼着都中的歌谣,将搂抱在怀的美人当成宝宝一般哄。立在下首抿嘴偷笑的丫鬟们再也撑不住,已顾不得规矩和红脸,或是弯腰,或是蹲地,娇媚地哄笑出声。
秦清内心本是四分羞涩加上三分甜蜜外带二分麻乱间杂一分空白,迷糊中听到头上传来的小儿歌谣,再闻得丫鬟们的放声大笑,情急之下,在羞愤中使出了“杀手锏”。
“好了好了,我不摇便是!我你二人已结为夫妻,在家中相处之时不必太过于羞涩,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贾瑞停下摆动,抽出一只大掌虚握住一只在腰间想要作怪的小手。还有余力在脑中胡思乱想,幸得冬日衣裳厚实,腰躯才得已免于受伤。
“既然你想晚些时候再说...那便由我来说些过往罢!”贾瑞柔声说道。
“从落胎直到三四岁时,我仍是懵懂无知的稚子,不知孝敬长辈,未闻世道艰难,只顾得自己打闹顽耍,任性妄为。犹记得那是初冬之际,在家里顽闹的我听得父母落水而亡、尸首也寻不得踪影的消息,哭的不能自己,撕心裂肺太过于心痛,以至昏厥多日!幸有祖父与祖母日夜照看,族人在旁帮补添扶,众人得从阴间鬼门关处拉我重回人世!”
贾瑞动情说道:
“想当年,祖父怜我年幼,遂放弃了参加科举博取功名,便在家塾学堂中谋得差事,以便精心陪伴和养育教导于我。我的资质平平,比不上族中兄弟;我的心思杂乱,总是不能静心读书。幼童无知,常有胡闹行事,让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幸得长辈们手传身教,性子方得安稳!初闻圣人大道,只从练字练心开始,用勤补拙日夜苦读。启蒙之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一概不敢深究,只书馆阁体,只读四书、诵五经和研究文章经义。如此学了七八年,我才有略有所得!平日里除了宗族祭祀与族人的红白之事,当时的我甚少出门走动,连宁府的会芳园也没进得几次去游顽!那时的会芳园里,经常是珍大哥珍大嫂、先珠大哥、琏二哥琏二嫂、元春妹妹他们几人,带着族中弟兄们在内嬉闹游顽罢!直待我进了学,才时常走出家中门槛与族人亲近亲近!”
贾瑞笑了笑说道:“兄弟们见得我出来行走于街巷,都惊呼传道‘书呆子出来了!’没错,当初我的名号便是‘书呆子’!无妨,想笑就笑出来罢!”
秦清、缃梅、芳菊和绿竹等人听得,看着贾瑞,心中感同悲凉,想笑却也笑不出声来。
贾瑞接着说道:“当时我先央求了祖父,又请了先珠大哥、琏二哥说情,待珍大哥同意后,得以在会芳园中和珍大哥、先珠大哥他们一同练习弓马技艺。犹记得有几回与兄弟们跨马游街,城外策马游玩,仿若昨日之景!”
贾瑞叹道:“如此过了两年光景,便到了秋闱之时。当时我还暗自思量一回,如果我能侥幸中了举,就用上几年时间去游历天下,领略百态,增长见闻。读万卷书当行万里路!谁知中了举......先祖父、先祖母竟也离我而去!”
贾瑞悲道:
“祖父母的养育教导之恩,尚未报偿,又因我之缘故,撒手人寰,茫茫而去,只余我个孤魂野鬼尚在人世!想想何必独活,恨不得一同相随而去耶!”
“族中弟兄阻拦于我,又有赦大伯政二伯骂劝于我,后有老太太来了哭醒于我!在观中修炼的敬大伯也回来相劝了一回...我才能以此苟活人间!”
“当时托人禀明座师,幸得座师慈悲,怜悯于我,我这孤苦伶仃、披麻戴孝之人才可不去鹿鸣宴,没曾打扰了同年兴致!”
贾瑞嘘唏说道:
“我在城外家庙铁槛寺中为祖父母守灵百日...之后,便是带着祖父母与其他族人,回到金陵,安葬于祖坟之中,令逝者入土为安。时二舅怜我悲惨,先至金陵,在祖父母和父母坟旁搭建茅舍,陪我守孝,实则照看于年幼的我......”
“在我守孝之期,族中也是多事之秋!珠大哥与珍大嫂先后病逝,其他族中亲人也去了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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