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进去,你能用多久出来?”
“我啊。”聂紫衣低头想想,儿时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看便了世态炎凉受尽了人间疾苦,这大抵就是可以让我心性不稳的事情了吧“说不定,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直视的过去。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出来。”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在怎么嘻嘻哈哈的人也有弱点。也有伤心的时候。
“什么伤心事啊?”聂紫衣不喜自己一副桑桑的样子“昨日吃的那条鱼不错,等希儿回来了,定要带她下山尝尝。”
莫言深知她是想转移话题,便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希儿不爱吃鱼,你还是不要乱点菜谱了。”
“那她爱吃什么,我给她去买?”聂紫衣关心的点总和别人不一样。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你怎么知道的嘛!
“包子。孙婆婆做的包子。是她和棋儿最爱吃的。”莫言再提起两人时候的眼睛是温柔如水的。
“包子?”聂紫衣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在外流浪时,一个女人递给自己的那个包子,至今回味无穷。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味道。
(百年前某城镇
寒风冽雪,冰天雪地。静谧的街上已无半人,大雪纷飞,给城镇渡上了一层银光。
街上空无一人,只见房屋的烟囱冒着混混的浓烟。墙角蜷缩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脚尖露在外面喘息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十二三的样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嘴唇、脖子、胳膊、手指、腿、脚趾都冻的成了紫色,像穿了一身紫衣。
饥寒交迫的夜晚,寒风泠泠。她努力往墙里缩,仿佛那里有光,可是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墙面。
她太冷了、太饿了、太累了、太困了.可她知道她不能睡。如果睡了天上的星星就多了一颗。
她努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不让它闭上,她抬头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真美。可她不觉得美,这场雪对她来说,是一场可以夺走她生命的恶魔。
突然,一道光照亮了她的世界。那是世上最漂亮的人了。她穿的那身蓝衣,是这场雪中最美丽的风景。也是聂紫衣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一道光。
女子递过一个包子“饿了吧。快吃吧。”
女子温柔动听的声音敲打在女孩的心尖,但她犹豫了。她投去怀疑的目光。她觉得女子要杀了她。给她在包子里下了毒。女孩不敢吃。因为这世上绝不会有人会这么好心。
她永远记得父亲死时,对她说的话。永远不要相信一个人。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父亲的话萦绕在耳旁,久久不能散去。
“怎么你不饿吗?”女子蹲在她身旁。拉起她的手。并不嫌弃她身上有多脏。
她害怕,她往后缩,可却无路可退了。因为身后是冷冰冰的墙。
“别怕。你愿意和姐姐回家嘛。”女子温柔道。
女孩犹豫了。这个人仿佛没有坏意。她还愿意带自己回家。我心动了。
“姐姐家没有孩子,你放心没有人会欺负你。姐姐家都是一群大哥哥,若是有个小妹妹他们定会很开心的。”女子继续劝道。她知道流离在外的孩子都很脆弱。很敏感。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
“蓝清儿,你可以叫我蓝姐姐。你愿意跟我回家嘛。”蓝清儿小心翼翼问道。
蓝清儿。从那以后这个名字就算过了百年聂紫衣也不能忘却。这个第一个照亮自己生命的女子叫蓝清儿。
女孩眼里有几分动容。她心动了。她想和蓝姐姐回去。过有家人的生活。
“你叫什么名字?”蓝清儿见她有些动容接着问道。
女孩想起父亲临死前说过的话。无论谁问你的名字你都不可以告诉别人。
“我没有名字。”女孩劳记父亲的遗言。
“潇潇,蓝潇潇。以后你便叫蓝潇潇好不好?”
她冠了她的姓,给了她名。蓝潇潇……她的第一个名字。
女孩点点头。女子伸出手,女孩眼中对未来的希翼掩盖了女子的美。女孩牵上她的手。颤颤巍巍站起来。
亮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蓝潇潇她有名字了。她的第一个名字。她重生了。)
看着表情由苦到甜的聂紫衣,莫言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打断。
“回神了。”
聂紫衣缓过神来“包子。包子很好吃的。”聂紫衣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即便已经过去那么久,一个人的开始就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
“想什么呢你,这么入神。”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孙婆婆的包子能有多好吃,左不过一个包子而已。”
“若说孙婆婆的包子是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的包子是天下第一。”莫言毫不吝啬的夸奖。
“有机会一定要尝尝。”
聂紫衣想起那个自己没有吃过的包子。一口都没有咬过。但却是这世上最好吃的包子,天下第一的包子。
那个雪夜最美的人,最美味的食物,她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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