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啊!”南匈奴的骑兵被斩尽杀绝,但负责押送牛马羊的那些个手无寸铁的人自从战斗开始时,已经习惯性地躲在了牲畜后面。
人可以杀,牲畜却是不可或缺的资源,因此,也没有谁第一时间会把这些手无寸铁躲藏在牲畜身后的人当作目标。
此时,这些人就跪倒在了阵前乞降。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人开口不再是乌拉乌拉的阿尔泰语,而是标准的中原官话,也就是自秦朝时期的国语“洛语”又称“雅言”,放在秦耀的前世,也就是所谓的粤语,是始皇时期向岭南迁徙的五十五万中原人建立的南越留下的语言。
“世平兄?”秦耀惊讶道。
原本跪伏在地,商人打扮的张世平闻言,猛地抬起头,便看到了那张见过一次,就足以让人难以忘怀的盛世美颜。
“汉明公子?”张世平惊喜莫名道。
“汉明,你们认识?”刘备讶异道。
此时,秦耀胯下的爪黄飞电也是发出一阵马鸣声,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驮着秦耀上前,用一张马脸蹭了蹭它的老主人。
“哈哈,当然认识,主公,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赠与我爪黄飞电的马商,张世平张兄!”秦耀笑道。
“哦?”刘备恍然,伸手扶起了张世平:“既然是故人,自不必如此。”
扶起张世平后,刘备又好奇地望向他身后数百押运之人,问道:“既是汉人,缘何为那外族卖命?”
张世平此时感觉,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将自己的爱马爪黄飞电赠送给了秦耀,他可是亲眼目睹了那些不可一世的南匈奴骑兵,在秦耀的这位主公的带领下,像是羔羊一般被斩杀。
若非有赠马这层关系在,他张世平的项上人头难保啊!
听到刘备发问,张世平诚惶诚恐道:“将军勿怪,实乃我们这些行走南北的商人没有拒绝当地势力命令的能力啊,我自颍川北归之后,便以所得货物换取了南匈奴饲养的牛羊马,谁知南匈奴部眼红我这次的收获,强行征辟,作为与王家交易的货物,还让我们为其押送而来!”
刘备愕然,秦耀愣住:“这南匈奴当真是不干人事,卖给你们的东西还强行征收了,这还不够,还要你们亲自押送?”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人性吗?
张世平抹了一把伤心的眼泪,委屈道:“谁言不是呢,若非得遇汉明公子你们,我们还不知会落到怎么样个田地呢!”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了,当你准备与虎谋皮的时候,早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吧!”秦耀笑道。
张世平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这样吧,赠马之情,我自然是铭记于心,我会恳请我家主公饶过你们这次,但是,既然你们都替那南匈奴做事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替我们主公做一件事情不过分吧?”
张世平点头如捣蒜:“这是自然,当日只为结一善缘,未曾想今日能得如此福报,世平已经是感激涕零,明公但有差遣,世平无所不可,这些原本被那南匈奴征辟的货物,也全部交由明公处置,以表世平感激之情!”
对于张世平这种商人而言,鸡蛋当然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哪怕是这次被强征了不少货物,但家底依旧在,最主要的是能活下去,迟早有一天,是能够卷土重来的。
刘备大喜过望,因为激动,一双大耳都是微微发红,全歼南匈奴兵,已经能得到他们骑乘的千余匹良马,原本因为张世平和秦耀之间的赠马之情,刘备纠结如何处置南匈奴这次空手套白狼所用的牛羊马。
要知道,南匈奴这次交易虽假,但所携的货物却是一点都没作假的,看着这成片成片的牛羊马,刘备内心早已憧憬,如果得了这一批横财,该如何运用了。
张世平不愧是长袖善舞的商人,自知这次连人带货都要保住,反倒是容易惹怒刘备一方,最后落个人财两空,倒不如故作大方,还能维系双方之间的感情,这才叫真正的商贾之道,张世平行商以来,一直秉承的就是商圣吕不韦的以人为本的经营之道。
刘备再三推却,然而张世平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货物送给刘备,推辞不过,两人只得达成共识,刘备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张世平的货物,双方之间的感情也是增进了不少。
张世平还从人群中,介绍了他的合伙人,一直随他行商南北的苏双!
这群张世平的班底,在得知他们得救之后,纷纷是喜极而泣。
“汉明公子,不知你先前所说,需要世平做什么事啊?”和刘备寒暄完后,张世平恭敬地看向秦耀道。
秦耀没有作答,而是看了看正在协助自己这方清点货物的那些商人。
“你这些人,靠得住吗?”秦耀问道。
张世平回身望了一眼,只回答了一句话:“我们这些人,先是汉人,才是商人!”
秦耀会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此行回去,替我做这些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懂了吗?”
张世平瞪大了眼睛:“汉明公子,你这样,不是在彻底惹怒他南匈奴部吗?”
“我就问你,能做到吗?”秦耀面色不变道。
张世平犹豫了一瞬,最后咬了咬牙:“能!富贵险中求,这桩买卖,我张世平接了!”
秦耀咧嘴一笑,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成之后,太原郡内,但凡你张世平行商,我们都大开方便之门!”
张世平眼睛一亮,但随后又有些为难道:“太原郡不是一直被晋阳王氏所把控嘛……”
“呵呵,不日之后,晋阳王氏必将覆灭,今日他们的家主王柔死在这里,就是他们晋阳王氏衰落的先兆!”秦耀自信道。
张世平看了看王柔的那具无头尸体,看来,晋阳城的天要变了!
张世平一行人,带着那个南匈奴小头目在内的千余具尸体,浩浩汤汤而来,狼狈而回。
“汉明,此举,是否太过冒险?”刘备眉头紧锁道。
秦耀看着张世平等人远去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主公啊,与其每日担惊受怕,不知道他南匈奴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一次先把他们打疼了,这样的话,我们才能安稳地接手整个晋阳城。”
刘备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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