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不明白,堂堂一郡太守,晋阳城第二家族的家主郭缊,竟然会让他的嫡子郭淮,拜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为师。
即使在自己委婉地表达了拒绝之后,郭缊的态度却是过于强烈。
郭淮还没拜师成功呢,郭缊已经是早早地将束脩礼准备好了。
良田千亩,奴仆一千,更兼金百两,五铢钱万枚……
秦耀很想敲开郭缊的脑袋瞧瞧,看看里面是不是被豆腐渣填满了。
你花这么大的价钱,就是为了让你那前途无量的儿子拜一个混子为师?
秦耀一脸尴尬道:“郭太守,秦耀才疏学浅,你就不怕我误人子弟?耽误令郎前程?”
郭缊正色道:“若连汉明先生都只敢称才疏学浅,那遍观天下,还有哪人配称有才?汉明先生,有时候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啊!”
秦耀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眼巴巴望着他的郭淮,又看了看一脸坚定的郭缊,终是不忍拒绝地长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这个弟子了,但我有言在先,若令郎哪一天觉得在我这里学不到什么东西,郭太守切勿怪我误人子弟,至于束脩礼,则大可不必,还望郭太守一并收回吧。”
郭缊大喜,忙是摆了摆手:“既是束脩礼,岂有取回之道,汉明先生愿收下犬子,我的心愿已了,今后还望汉明先生多多教导犬子,若犬子实难成大器,也是他的资质不行,怨不得汉明先生。”
秦耀点了点头:“郭淮,起来吧。”
“谢过汉明先生!”郭淮揉了揉酸疼的膝盖,嘴角一咧道。
郭缊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要喊老师或者先生。”
“是!”郭淮小小的身躯立的笔直:“谢过先生!”
秦耀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郭缊:“郭太守,秦耀这边有一言,还望太守大人慎重!”
郭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汉明先生请讲,郭缊洗耳恭听。”
“南匈奴将不日南下,我主刘备有心抗敌,但如今麾下兵马不足,王家新平,又恐内乱,若御敌不力,靖平不久的晋阳城又要面临生灵涂炭,故秦耀厚颜,烦请郭太守届时为苍生计,共御外敌!”
郭缊顿时面露不喜:“汉明先生可是小看了我郭缊!”
“抵御外族,凡我大汉子民,皆是义不容辞之职责,郭缊是与那南匈奴之间互有商贸,但这也是无奈之举,一则并州苦寒,唯有那南匈奴有利可图,二来受王家裹挟,我郭家欲立足于晋阳,不得不与其互为狼狈,但这不代表我郭缊就是那卖国求荣之辈。”
顿了顿,郭缊继续道:“相反,我郭家起于阳曲,如今祖地却饱受南匈奴袭扰,郭缊忝为雁门太守,因难挡南匈奴兵锋之利,不得已残喘于晋阳一城,郭缊恨不能杀尽胡虏,好告慰并州深受其害的芸芸众生!”
“郭太守,实乃性情中人,秦耀为先前猜疑道歉!”秦耀拱手道。
郭缊摇了摇头:“汉明先生不必如此,我也知道,有不少人认为我郭缊是和他王柔一般的下作人物,但今日当着汉明先生的面,郭缊承诺,凡我郭家所辖之兵,从即日起,皆交由刘太守一并统筹,共抗外敌,后备粮草一应物资,待郭某回家再一一点齐,郭缊无能,不能上马御敌,但有刘太守此等马上英雄,郭某相信,那南匈奴此行,必是有来无回,郭某愿为刘太守操持后方一切,设下庆功宴,等诸将凯旋!”
“有郭太守之诺,我主必胜!”秦耀兴奋道。
“事不宜迟,郭某这就回家筹备粮草,公投一事,凡有所需,汉明先生只需差人通秉,郭某自当配合!”
“好,郭太守慢行!”
“淮儿,快告别汉明先生。”
“先生,淮儿暂行告退,来日再登门求学!”郭淮小手一拱,奶声奶气道。
秦耀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行,去吧。”
……
公投一事,在秦耀的建议,刘备的主导,郭家的配合以及众多文武的实行下,进行的有条不紊。
王家下属的三万私兵,四十万的藏匿人口。
晋阳城为太原郡治所,落户一万六千户有余,人口约为十一万左右。
郭家所辖私兵两万,藏匿人口二十万。
令狐氏作为晋阳原本的第三家族,如今已是人去楼空,只余令狐邵一人。
按照公投原则,将此次的查处人口分为四个级别。
第一级为死罪者,包括王家高层在内,涉事人员达三千之数,晋阳城原有居民之中的穷凶极恶之徒,达千余人,郭家则是郭缊提供的数百人员名单,合共约四千人,这些人皆被处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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