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并不知道,他只不过是稍稍打扮了一番,便让一众高门大院的丫鬟芳心萌动,此刻,已经跟随那个带路丫鬟来到了一处庭院。
“哈哈,汉明来啦,多日赶路,可是辛苦了,昨晚家中琐事缠身,怠慢了汉明,来,我已经备下酒宴,替你洗尘!”卫觊在看到秦耀今天的打扮时,也是微微一愣。
先前的秦耀,容颜已为自己平生仅见,但只是一身素衣,而今天这一身得体的禅衣,更是将他的颜值与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不知道为什么,秦耀坐下之后,一直感觉卫觊的目光有些火热。
不由抬头询问道:“伯觎兄,我今日穿着打扮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卫觊连连摇头,火热的目光不减。
秦耀浑身鸡皮疙瘩一抖,脸色难看道:“伯觎兄,我知道我长得比较帅,但是……我真的没有那方面的癖好!”
卫觊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满是尴尬。
忙解释道:“汉明误会了,我并无龙阳之兴!”
“那就好,那就好!”秦耀松了一口气。
“汉明……于诗词歌赋一道,建树极高啊!”卫觊开口道。
秦耀不假思索道:“勉强过得去吧。”
“汉明过于谦虚了,那首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写的是极好的,可以说是两句诗词足以压一代了!”
“嗯?”秦耀猛地抬头:“不知伯觎兄从何出听闻此诗?”
卫觊一笑,抬起酒杯,遥举道:“是雁门太守郭缊书信传于天下世家的!”
秦耀恍然,怪不得只有郭淮才听过的诗连卫觊都知道了呢。
“伯觎兄,观你神色,似有难言之隐,不知我可有能帮到你的地方?”
秦耀注意到卫觊满脸的犹豫,为免主人家难堪,还是自己先开口的好。
“汉明观察入微,我的确有一为难之事,汉明可还知道家弟仲道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吧?”
秦耀闻言,放下酒杯,点头道:“知晓,天妒英才,时运不济,还请伯觎兄看开一点。”
卫觊点了点头:“生死有命,不可强求,只是仲道在前两日,曾与家父述说了他最后的一个请求,我作为他的长兄,想为他实现这个愿望!”
“愿闻其详!”
“其实,此事与汉明所写诗赋大有关系!”
“我?”秦耀愣住了,我就写了几句诗,不会卫叙因为看了自己的诗就病情加重了吧,那可当真是冤枉了!
卫觊道:“是也,我曾与汉明兄说过,仲道平生最好诗文,你那一首《望嵩山寺》让其感同身受,连带着近几日的神色都稍有好转!”
原来如此!秦耀放下了心,不是自己害的人家早死就好了。
“他尽阅汉明诗赋后,心中顿生豪情,请求家父为其举办一场诗词大会,召集众才子登台献诗,我父拗不过他,只得答应,诗词大会,不日便将举行!”
秦耀突然想到,自己入城的时候,大街上随处可见文人打扮的人,这在晋阳是见所未见的,还以为是安邑平稳才有此光景,不曾想是卫家要举办这什么诗词大会!
“伯觎兄的意思我大抵是听明白了,可是想要我明日登台献诗一首,好全仲道之心愿?”秦耀问道。
卫觊笑了笑:“汉明明鉴,我却有此求,不知……”
“这没什么问题,哪怕是伯觎兄不开口,我知仲道有此心愿,也会满足他的!”
“汉明大义,我先替仲道谢过了!”卫觊喜道。
“在此,我也代家父答应汉明,待到诗词大会结束之后,将粮草整备齐全,为表谢意,我再以千金作为谢礼!”
“使不得,使不得,举手之劳,哪当得如此厚礼!”秦耀连忙拒绝道。
开玩笑,千金是什么概念?
汉代的一金,也就是一斤金,虽不比他前世的999纯金来的纯度高,但也有96%的纯度了,黄金虽不常用于货币,但在这个时代,跟正统的货币五铢钱之间,也是有着明确的兑换比例的。
黄金一斤,值钱万!
千金,也就相当于是一千万五铢钱了,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而且,卫叙作为世家子弟,所承诺的千金,自然是汉代三等金之中的第一等,为黄金!
有《三国全志》作为知识储备的秦耀,自然也是明白了前世自己理解的一些误区。
前世很多专家学者曾说,汉代赏赐、娶亲什么的,动不动就是万万金,这么看的话,汉代的黄金储量是相当恐怖的,可汉代之后,这么多的黄金又销声匿迹了,所以推断,汉代所谓的黄金,其实是黄铜。
其实这个说法是彻底错误的。
在《汉书·食货志》中有记载,金分三等,黄金为上,白金为中,赤金为下。
东汉许慎的《说文解字》也曾提到“金,五色金也、银,白金也、铜,赤金也”!
所以,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在汉代,已经将金银铜划分的很清楚的,那些动辄万万的金,其实就是铜铸的赤金!
而秦耀前世名声远扬的海昏侯墓的发觉,也作证了,汉代所用的金饼,的的确确是纯度差不多在96%的黄金。
“汉明不必推辞,不曾闻吕子门客曾改动《吕氏春秋》一字而得千金?在我看来,能以千金换得汉明佳作,才是我卫家之幸呐!”卫觊由衷道。
连一字千金的典故都搬出来了。
秦耀只得笑了笑:“那便依伯觎兄之见吧!”
“嗯,如此便好,汉明今日多作歇息,愚兄期待你明日佳作!”
“必不负伯觎兄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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