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来,这张杨行事,还是有操守和底线的嘛!”秦耀突然发笑道。
“飞燕大哥,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张杨是不是以并州刺史的身份,痛斥了对方大军,态度极其强硬地拒绝让路?”
正欲回答的张燕一愣,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徐荣等人也是诧异地望向了秦耀。
秦耀抿了抿嘴道:“张杨虽不聪明,但他的的确确是忠于大汉的那一小部分臣子,让他当初作出割袍断义举动的最大原因,除了董卓那边把主公捧为晋阳王之外,更多的可能,是感觉我当初的一番言论把他给愚弄了吧?”
张燕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一路南下追寻张杨的脚步到达天井关时,便与他遥相对话过,他言语中,皆是说你欺骗了他,言语之恳切,情绪之悲痛,就像是……”
“就像是什么?”众人好奇问道。
张燕面色古怪地看了秦耀一眼:“就像是那被始乱终弃的小媳妇一样!”
“咳咳!”秦耀老脸一红,轻咳两声缓解尴尬。
吕玲绮揶揄地捅了捅秦耀的胳膊,笑道:“看来你秦汉明,不只是能拐骗小女孩的心,连张杨这个糙汉子都不放过啊!”
秦耀瞪了她一眼,以正家风。
吕玲绮不甘示弱,大大的骄傲高高耸起,秦耀瞬间又软下来了。
“汉明先生,你还没说,张杨为何会选择据袁绍大军于外,这种举动,实则是在帮我们抵挡住了一个大敌啊,而且还是放着上党匪患四起的局面,将全部兵力驻扎在了天井关!”徐荣一脸不解道。
秦耀眯了眯眼,望向远方道:“张杨虽没有大能耐,但心中仍有家国大义,我们在北方抵抗南匈奴的举动,想来他也是知道的,说到底,他和我们之间的矛盾,只是意气之争,他原本以为我们是他坚定的盟友,没想到成了他心中最讨厌的靠近董卓的那类人,更是和黑山军之间有所瓜葛!”
徐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因此,张杨在一时气愤上头的时候,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宁儿率领退往沾县的大军,怒而动手,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当时他就已经得到了袁绍派大军北上的消息,而他率领部从出壶关,其实也不是专门为了宁儿,或者是我们的晋阳而去,而是直接往南来阻止袁绍大军北上,飞燕大哥,我说的对嘛?”
张燕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所以,一开始,张杨就没想着跟我们为敌,哪怕他成了并州刺史,成了名义上的并州一把手,在外人看来,一山不容二虎,有他这个并州刺史在,就容不得我主这位被加封的晋阳王,实则,张杨如果想要获得高官厚禄的话,早在眉儿他爹认董卓为义父的时候就投靠董卓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其实张杨是有自知之明的,无论是上党太守也好,并州刺史也罢,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的目标是成为一方之主,反而是北抗外敌,南兴汉室,才是他真正的夙愿!”
秦耀这么一解释,众人露出了一脸恍然的意思。
“那……他为何会不惜得罪袁绍,而做出抵抗他大军北上的行为?”
“哼,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张杨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袁绍图谋冀州之心,除却冀州之主韩馥掩耳盗铃不相信之外,谁人不知,韩馥手下良臣武将何其多,早屯兵于西南边陲,提防袁绍,袁绍借着这个机会,讨贼事假,占据并州地利才是真!”
“以他出河内之军,倘若想举兵打到晋阳,一路供给尚成难事,若无可乘之机,袁绍岂会愿意折损兵将打下一个目前于他无益,反而要据北抗敌的晋阳?”
“他真正的目的,乃是借个由头,进入到上党境内,最好是占据雄关壶关,一来,此番他出兵,名正言顺,二来,占据壶关之利,东出潞县,则可直捣魏郡心脏,届时,冀州将时刻处于袁绍兵锋之下!”
“张杨明白,一旦放袁绍入境,那今后,并州的话事人,再也不是他这个所谓的并州刺史,也不是如今四面为敌,举步维艰的我主,而是他袁本初!”
“以袁氏的名望,若袁绍向黑山起招揽之心,则无须多久,壶关屯兵将直逼十万,北部有我主替他挡下一应外族势力,收黑山之兵为己用,袁绍哪怕不占据冀州,都有了图谋天下的实力!”
“因此,张杨哪怕是上党境内匪患四起,依旧要把重心放在不给袁绍大军入境的决策上!”
秦耀一番话,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秦耀哥哥,你好厉害,我原本还因为张杨伤害到张宁那妮子的事情大动肝火呢,如今看来,张杨虽然是做了错事,但他本意并非与我等为敌啊!”吕玲绮双眼冒着小星星说道。
秦耀摇头失笑了一番。
要不是脑海中《三国全志》关于日后进程的记载,他也不可能结合时事推断出两方的谋划与打算。
不过不得不说,秦耀的猜测,已经是相当准确了。
“哼,张杨可能是因恨误伤了宁儿,幸好宁儿救回来了,不然的话,即使他张杨有天大的原因,我也留不得他!”
秦耀气势汹汹道。
张燕等原属黑山的头领们对视一眼,对秦耀的这番话,很是受用。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张燕开口问道。
“走,随我去见一下张杨,我可答应主公了,管他是不是并州刺史,犯了错就要挨打,念在他心中有大义的份上,我可以放他一条命!”
秦耀当先一人,其余人跟随其后,前往天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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