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这时在街上遇见一名闲逛的女子,看着很是眼熟,她漠然凄楚的神情让他觉得他们的处境必定是一样的。
鬼使神差的,宁正杰上前与周姨娘说了第一句话。
一番交流下来,才想起为何眼熟。
周姨娘在这条街上已经闲逛了多日了。
而这条街正是宁正杰每日去私塾的必经之路。
也得知了原来周姨娘是来京都投奔亲戚,一连多日苦寻无果,身上的盘缠也所剩无几,这才漫无目的的踩着这条街上的每一砖,每一石。
那时的周姨娘年轻貌美不说,还柔柔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将人给刮飞一样。
宁正杰觉得他的未来也像是在风雨中飘摇的无根野草,忽然对眼前的女子感同身受起来。
之后,顺理成章的纳了周姨娘为妾室,也就是在那一年,宁正杰中了探花。
自然而然的,宁正杰把周姨娘当成了自己的福星,一直倍加宠爱。
直到——
“你好些了没?”
宁正杰面对柔弱无骨的周姨娘,终究是不忍说一句重话。
周姨娘抿唇、强笑、忍泪。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那模样委屈极了。
她垂下眸子,有气无力的摇着头,“我很好,不劳烦老爷费心了。”
怎么看都不像很好的样子,宁正杰犹豫了一番要不要上前,宁娇又出言道:“父亲,大夫已经为姨娘看过了,可是他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姨娘的身子——越来越清瘦了。”
周姨娘适时的狠狠咳着,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她咳出来一般。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给老爷添乱!”
她一手支在床榻边缘,一手捂着嘴,冲宁正杰微微施礼,“老爷放心,待我能走动了,定然会马上离开宁府的。”
宁娇哭着道:“父亲,大夫说姨娘的病情一直不好,都是因为思虑过重,这样的姨娘出了宁府恐怕连一日都活不下去啊——”
“够了!”宁正杰被母女二人吵得已然忘记了最开始来的目的,他收回目光,抬手止住哭哭啼啼的二人,道:“病了就好生歇着,宁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若这里太狭小,叫夫人在给你开个院落便是。”
垂头的周姨娘眼神中有一抹得逞的笑意闪过,随即她呆愣的抬起头,微张着嘴,“老爷是说,是说?”
宁娇欣喜若狂,原来因祸得福的喜悦居然这般美妙。
她雀跃的蹦起身挽住宁正杰的胳膊,“父亲您说真的?姨娘可以留下来了?”
“还有你!”宁正杰转移话题,算是默认了周姨娘去留的问题。
“日后不可轻举妄动,要本本分分!皇子你也敢胡说,小心四殿下找上门来。”
宁娇怯懦的缩了缩脖子,“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知道就好。”宁正杰瞥了一眼榻上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的周姨娘,随后拂袖而去。
出了宁娇的小院,宁正杰停下脚步长舒口气,眉头又皱了起来。
该如何与夫人和姝儿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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