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自顾自的沉思着,忽地被他训斥,面色不虞的道:“我有自保能力,要不是在磐石旁就发现了是你,我会对他下——毒的。”
谢云烬食指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梁,轻笑道:“是,夫人医毒双绝,见鬼杀鬼,遇佛杀佛。”
“那倒不至于,有闲情数落我,不如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宁姝也冷静了下来,情绪不比方才二人对峙时那般激动,沉声问道:“你是山匪?”
“噗。”
谢云烬无奈笑着,拉着她坐到了支摘窗下的长榻上。
搂住的许久没有触摸到的香软,他的眸色带着一丝意乱情迷。
宁姝指尖抵在他的额头上,推着他离开了自己的身子,正色道:“先说。”
谢云烬清了清嗓子,“夫人可真是个无趣的人。”
其实谢云烬选择这个山寨是有缘由的。
早年间他曾调查过这个山寨,山寨寨主就是方才那个手臂受伤的人。
他与地方官员互相勾结,小来小去的过路人他们从来不抢,除非是走镖的商队或者一方巨贾途经此地,他们才会动手。
得来的钱财与地方官员五五分成,也就换来官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三年前,救济渝州水患的赈灾官银,有一批便是从这个山头上被劫的。
谢云烬怀疑山寨里有人与朝廷勾结。
他只身行走在山路里,还没等寻上山匪,山匪却自动送上门来。
不出几招就将人打了个鼻青脸肿,一条胳膊还骨折了,最后才问出当地官员早就得了命令截杀谢云烬。
还问出了原来当年的事也是官府那头传来的指令。
只不过那批银子大当家的摸都没摸上一下,就被一群官兵给抬走了。
谢云烬虽为官年头不多,但驭人之术信手拈来,没几日便收复了寨主的臣服,并将计就计,诈死隐身于山寨之中。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谢云烬想要查的事,寨主都为他查到了。
“堂堂内阁重臣,调查消息居然还要依靠山匪?”宁姝轻轻一笑。
谢云烬一刻也不想与她分离,长臂一圈,将她拦在了怀中。
“起码我要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内阁重臣和赈灾官银下手啊。”
“所以呢?是谁?”宁姝的侧脸贴服在他的胸膛,久违了的沉香味缓缓沁进了鼻息之中,整个人没来由的惬意。
谢云烬看着窗外的月影,眸色冷了下来。
敢动官银的自当不会是山脚下与山贼勾结的那个九品芝麻官。
而是坐落在禹州附近的谷城郡的张郡守。
“谷城郡?”宁姝直起身子,与谢云烬对视,“不是禹州?”
宁姝听了许久,当初谢云烬启程是来办禹州询王造反的案子的。
怎么只字不提禹州,弯弯绕绕,又回到了当年那桩赈灾官银案?
谢云烬淡笑的望着她,“是也不是。”
谷城郡与禹州相隔不远,且那里是一处要塞,城里驻扎了很多官兵。
张郡守不仅是最大的城主,手里还有着一支不容小觑的兵队,询王蛰伏在禹州岂会不知?岂会放任?
也就是说,张郡守或许很早以前就是询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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