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京都,几人的伤势竟然比身在禹州时还要惨烈。
守城的官兵见是谢云烬,还以为见到鬼了,撒腿就跑没了踪影。
还是将领下了城楼,亲眼认别了谢云烬,才放行了一干人等。
谢云烬的马车并没有回国公府,而是带着受伤的齐承安与怀柔公主直奔皇宫而去。
苏公公几乎是用跑的赶来了御书房,勉强稳了急促的呼吸后,才对皇帝禀道:“启禀陛下,谢大人求见。”
“他回来了?”皇帝批阅奏折的手指一顿,放下动作,绕过龙案亲自迎到了书房门口,“宣!”
苏公公弓着身子,眼珠飞快的转了转,“陛下,谢大人——还带了一位不速之客——”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吞吞吐吐的了?”皇帝龙颜不怒自威。
他了解苏公公正如苏公公了解他一样,此时欲言又止的表情,显然是谢云烬带来的不速之客身份并不简单。
苏公公诚惶诚恐的抖了抖身子,连忙跪伏在地。
“奴才不敢,只是谢大人不知为何,竟然带来了怀柔公主──”
“怀柔?”皇帝眸色一沉。
他缓缓坐回了龙椅上,单手狠地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沉声喝道:“不好好禁足,都拿朕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带进来!!!”
苏公公猛地缩了缩脖子,皇帝的怒气,似乎用肉眼都能清楚的看到。
他连忙弓着身子退后,走出了御书房。
皇宫戒备森严,不是外人可以随便进入的。
谢云烬将宁姝安顿在宫门外,自己则搀扶着奄奄一息的齐承安,带着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怀柔公主,来到了御书房。
“微臣谢云烬参见陛下——”
“微臣——”齐承安气虚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他刚要施礼,却被皇帝拦住了。
“齐爱卿先免礼,快去宣太医!”
怀柔公主站在最后方,眼神闪躲,不敢正视龙椅上的父皇。
只微微道:“儿臣参见父皇!”
“嘭”的一声,皇帝将龙案上的白玉镇纸丢出,砸在了怀柔公主的正前方,吓得怀柔公主当即跪在地上:“儿臣知错,儿臣知错!”
“哦?你犯了什么错?你又如何认识到自己的错了?”皇帝语态沉稳,音色却冷如冰锥。
怀柔扒开眼前的碎发,哭得梨花带雨。
“父皇,儿臣从小便心悦云烬哥哥——在得知云烬哥哥的死讯后,儿臣敢说整个天底下儿臣是最伤心的那一个。可——儿臣不知道云烬哥哥还活着——儿臣,儿臣——”
怀柔哽咽了几息,眼泪已经洗去了她满脸的污垢,却依旧洗不干净她污浊的心。
“儿臣最大的错就是爱慕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儿臣只想嫁给云烬哥哥,父皇为何不能成全儿臣啊——”
“放肆!”皇帝龙颜大怒。
他蓦地直起身子,握起龙案上的青铜香炉直接砸在了怀柔公主的头上。
“朕问你你错在哪里,你却丝毫不提禁足之事,看来你根本就没认清自身的错误。”
皇帝中气十足的斥责怀柔公主,这是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直到怀柔大闹谢云烬婚礼的时候,他都没有真正的动过气。
而此刻,他狞髯张目、暴跳如雷,缘由只有一个。
他天子的威严被侵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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