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女官瞥了眼杨公公,连称“不敢”。
长风也扭头望向杨昀丰,径直道:“方才我已向陛下求情……陛下宽仁,恕她二人无罪。”
见杨昀丰似是不太相信,她泠然道:“她们不过听吩咐办事,何过之有?陛下事后如有任何惩处,本宫一力承担。”
此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杨昀丰不再阻拦,可面上却闪过一丝既赞且叹的复杂神色,朝着地上二人微微一扬手里的麈尾。
二人登时面露喜色,齐齐向长风行了一礼,“多谢殿下!”这才起身。
长风略一点头,便要携方絮走出宫正司,却教杨昀丰递来的一个眼神拖住了脚步。
他依旧保持着怀抱麈尾的姿势,却悄悄用左手比了个“七”的手势。
长风明白他的意思,不外乎是在暗示今日之事与七公主脱不了干系。
打一开始,她便猜到了是这样。
不过,长风依然感激杨昀丰的通风报信。
作为君王身边的司礼太监,不知有多少人想从他那儿探听到第一手消息,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皆功败垂成。
她哪里不晓得,此次之所以会破例给自己递消息,是因为她施恩在先,令他全身而退。故而选择投桃报李。
所以说,广结善缘,关键的时候能救命。
但得分人。
对于清樨殿,她的善心当适可而止。
“殿下,咱不回宫么?”方絮迟疑道。
因为不想大张旗鼓,此趟出行长风并未用辇,而是同样悄悄命磁青划船将她们送到秀湖一畔的观鱼轩。
眼看长风走的并不是观鱼轩的方向,方絮才忍不住有此一问。
“去清樨殿。”
长风冷冷吐出这四个字。
她早就想去了。
之所以耽搁到现在,是因为清楚:此时才是恰当的时机。
父王孔方楚的注意力全在魏氏这里。
自然不怕七公主再出夭蛾子。
长风走进清樨殿的时候,是带着杀气的。
诚然,杨公公的督导是颇有成效的。清樨殿的人员配给也悉数到位,添了许多长风没见过的生面孔。
可长风没见过他们,不代表他们不认识长风。
虽说并没有前呼后拥的排场,但身上那件独一无二的孔雀裘,却将她的身份披露得明明白白。
有人欲动,最终却无人敢挡。
长风的神情冷若冰霜。
清樨殿诸人不自觉地退避三舍。
何必为了里面的那位,得罪这位殿下呢。
要知道,就连出身和岁序都盖过其一头的王子,和她对上,也只有吃亏的份儿。
何况是他们。
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省得丢了差事,又丢了性命。
“六,六姐……”七公主惊得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手一抖茶都泼了半杯,却顾不上命人收拾,直问道:“你怎么来了?”
“七妹不是一直在等着我来吗?”
长风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她唇角噙着一丝冷笑,“怎么,是不是嫌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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