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
“红旗!”
“爷,老烟枪把炮兵阵地拿下来了!”
“他拿下来了!”
四宝子在战壕里疯狂嘶吼着,连蹦带跳的指着山坡上正在飘荡的红旗。
许锐锋的嘴角浮现了笑意,尽管他并不知道一连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徐久隆!”
“把你所有炮弹都给老子打光,绝对不允许给日本人留下反夺阵地的机会!”
“开炮!”
徐久隆打阵地上爬回炮位,已经不用瞄准了,完全不用任何人帮忙的伸手抱着‘金疙瘩’塞进了炮筒,开炮的一瞬间,炮筒猛的向回一缩——嗵!
炮弹飞跃而出,直接落在横向拦在两军阵前的卡车上——轰!
卡车车头被彻底炸碎,车身一个倒扣拍在了日军阵地上,刚才还是铁桶阵的阵容,一下便露出了巨大缺口。
“再开炮!”
徐久隆退出炮弹壳,二次填充,第二声炮响接踵而至——嗵。
山本刚站起身来,抽出配刀指着山坡山的阵地大喊:“给我把阵地夺回来!”的一瞬间,炮弹在阵地上炸了,偌大的气流将他从战壕中直接掀了出来,就这么视若无睹的扔在了平地上。
“再开炮!”
“别给老子省炮弹!!!”
……
山林里,当日军的阵地被一声声的炮击,二营副立即窜了出去,一边跑一边高喊:“所有人,退回去,守住出谷口,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日本人跑了!”
山顶的一连也开始全员往山坡下跑,借着日军炮兵阵地上的沙袋防御工事一个个各就各位,架好了枪械随时防备着日军的反扑。
“一连长,咱们连有没有人会捅咕炮的?”
老烟枪瞅着一绺九二大滚筒是真着急,他们拿命拼回来的东西就在眼前摆着,可没人会用。
一连长挎了一脖子手榴弹回头就骂:“净扯犊子,那玩意儿谁敢瞎捅咕?捅咕炸了,这半个连的活人不全炸碎乎了么?”
“二栓子,给炮、炮弹都挪到靠山位置,被一会打起来别让子弹咬着。”
一连剩余的战士玩了命的打扫战场,日军摆好的家伙式都给他们收拾了起来,留在身边的,只有日军身上的枪械和手榴弹。
老烟枪瞧着身后的掷弹筒和九二炮,叹气的用拳头砸了一下身前泥土,脸上的表情苦闷极了。
一连长误会的说道:“老烟枪,你都是个老战士了,怎么还跟自己过不去?”他以为老烟枪是在为牺牲的战士惋惜。
老烟枪的回答却是:“我在抗联,老楚天天拎着耳朵跟我们讲,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力量,也没人听啊,现在看见炮全抓瞎了。”
“老楚?”
老烟枪解释道:“我们老鸦窝的领导,炮兵出身,使掷弹筒能打出精准投射,天天给我们讲文化课,结果没一个人当回事。”
一连长笑了笑:“这回让人削嘴巴子上,知道疼了吧?”
老烟枪骂道:“滚犊子,就跟你会使炮似的。”
在这个被封建王朝腐朽了几千年的国度里,百无一用是书生与知识无用论一直充斥在人们的意识里,他们不服高山、不敬真神,看见比自己高明的人,往往撇着大嘴说上一句:“能基薄咋地?”来显示自己的不屑。
哪怕让人给真收拾了,也有一些人会顶着怨气喊出:“我就不学,你弄死我!”
整个晚晴,文盲普及率近乎百分之九十五,连读书人都被往圣绝学所困,轻商轻算轻格物轻化学,认为这些都是奇淫巧技,就连狐刚子早世界几千年炼制而出的硫酸都成了道家修丹炼药的秘籍,甚至打开道家修炼典籍,里面的密闭抽贡法可以说是能让那些自诩为化学鼻祖的外国人羞愧无比,可,有人重视过么?
没有。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书到用时方恨少,拳头打到了脸上才知道疼。
……
“队长!”
“队长!!”
两名日本军人将山本从平地上拽回到壕沟里,任凭炮击时崩飞的尘土落在肩头却依然拍打着他的脸颊大声呼喊着……
呃……
山本回魂似的悠悠转醒,五脏六腑错位般,血气上涌,一张口,‘哇’一口鲜血就吐了出去。
那一秒,他面若金纸,也不知道是伤着哪了,气若游丝。
“山上的炮,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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