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家,上了马车,何六儿偷偷问何十五道:“是大人让你截留了陈伶儿的信?”
何十五摇头道:“没有,大人只让我劫过一次,是陈伶儿拒绝陈三棒让王满当傀儡的信。陈伶儿虽然对王满非打即骂,但大是大非上还是选择了丈夫。”
何六儿狐疑道:“那屋里的那封信岂不是……”
何十五啧啧叹道:“你难道忘了大人是谁?号称‘鬼见愁’的大理寺卿,眼力可毒着呢,仿写陈伶儿的字、仿刻个印章可不在话下。”
何六儿百思不得其解道:“大人什么时候刻的印章?什么时候仿写的字?如果王满找陈伶儿对峙不就漏馅了?”
何十五笃定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准备的。不过,我敢笃定王满不会找陈伶儿对峙,他怕死陈伶儿了。他只要稍有怀疑便认定是真的,只会想办法背后对付陈伶儿。杀人诛心,夫妻二人自相残杀,大人的报复手段,实在不是你我的拳脚功夫能比的。”
何楠生推开车门,把一团物事扔给了何十五道:“我在车上的时候弄的,毁了吧。”
何十五慌乱接过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苹果。
苹果被塑成了圆柱型,如印章一样一头儿刻了字,上面还有残余的朱砂印迹。
何六儿瞠目结舌,原来,大人在颠簸的马车里就完成了挑拨王满和陈玲儿的证据,这也太快了!
王满这种阴险小人遇到自家大人,那可是遇到阴险他祖师爷,小巫见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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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完了王满,何楠生又去找到了吏部下派监考乡试的考功员外郎孙显宗,为彰显公平,让他来主审科举舞弊案。
说起此次科举舞弊案,事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在学子们离场之后,捕快在一排出口的过道上捡到了一张被撕碎的纸条一角。
这张纸条,所用的纸张,不是考场发放的考试用纸,上面残余的“不商”二字,与此次“商”的考题不谋而合。
若是在往年,考试已经清场,考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算了。
可惜的是,去年刚刚因为科举舞弊案检举腰斩了一个主考官,孙员外郎可不敢大意,绝不放过任何珠丝玛迹,决定严察到底。
因为是落在偏甲等卷出口处,所以甲等一排的考生嫌疑最大,包括秦可言在内的二十几名学子被带回来调查了。
案件正一筹莫展之即,林副捕头带着两个捕头兴冲冲的过来了。
孙员外郎和何楠生几乎同时掩住了口鼻。
何楠生气恼道:“林副捕头,你这是干什么?臭死了!”
林副捕头这才发现自己太兴奋了,竟然带着两个属下,拿着舀粪勺子就过来了,把满屋子的人都熏着了。
林副捕头赶紧让两名属下把粪勺子拿下去,汇报道:“禀两位大人,小的找到了作弊的纸条残余,都被扔在了茅房,简单拼了拼,发现缺了一角,和在考场出现的那张纸条缺角很像。”
林副捕头让人把一张板子拿上来,上面贴着几张肮脏的纸条,贴附在板子上,拼成了一张宣纸,只余一角。
孙员外郎和何楠生忍着恶心走近纸条,上面的字迹虽然泡没了七七八八,但还有着部分残字。
孙员外郎让人把舞弊的缺角拿上来,竟然合成了一整张宣纸。
与缺角的字连起来读,刚好可以拼成句子:“人生*世,非财**资身。产治*恒,不商何以*利;财**人共爱”……”
孙员外郎顿觉豁然开朗道:“察,看这二十多个学子的试卷中,谁的试卷里含有这句话。”
结果很快就查出来了,甲排二十余人中,只有一人文章里有个句子与作弊纸条不谋而合:“人生於世,非财无经资身”,文章的主人,是秦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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