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天生有罪,她说她本来就是该死的。”
“陆挚诚,你怎么忍心?”
陆挚诚在她这短短的几句话里,被逼问的青筋暴起,目光猩红。
“你在胡说什么?”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的意思:“别再说了。”
虽是命令,却更像是请求。
杜沐卿没办法听他的:“你害怕苏稚才是正确的,所以急于证实自己的猜想,但第一批的人,无一例外,都选择了苏稚的那条路,所以你把他们都处理了,除了子唯。”
“你问我子唯的笔记本,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一试自己一直不敢触碰的禁区吧?”
“我说闭嘴。”陆挚诚嘶吼出声,攻击性瞬间暴涨。
他的手堪堪停在了女子的脖颈前,像是被什么拉扯住了。
下一瞬,又毫不留情的掐了上去。
杜沐卿需要证实自己的猜想,所以即便如此,她也得把话说完。
“你把东xz在了与苏稚有关的地方对吗?”
“你想推卸责任,你想告诉她,这些人都是因为她才死的,都是因为天生有罪论才死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陆挚诚的手逐渐收紧,杜沐卿喘不上气来,腹部的伤口因为对方的动作重新被撕开,血濡湿了病服,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消散,但她直视着陆挚诚,坚持问:“对吗?”
陆挚诚一把甩开她,猝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表情痛苦万分。
“不是……”
“不对……不对的。”
他低声呢喃着看向地上的女子,像是看见了一朵正在枯萎凋亡的花。
柳子唯……
苏稚……
再到他自己。
陆挚诚在晕头转向的视野变换里,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春天。
那是他六岁那年,刚被苏稚带回家的时候。
女人眉眼温和,笑着弯腰与他平视:“改个名字,叫挚诚怎么样?”
她说:“善良诚挚的待人,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
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悄悄落了一片叶在小孩心头。
善良诚挚啊,这场风,陆挚诚吹了二十年。
可终归,世事的走向总不会尽如人意。
多的是遗憾与错过,多的是背道而驰。
陆挚诚伸出手,想去抓杜沐卿,他得离开这里。
他还没有等到今年的春天,旷野的风还在等他。
他还欠苏稚……一个道别。
但是他抓空了,因为江佑站在了他的面前,那把用来威胁杜沐卿的刀,也转向了他。
陆挚诚在不可置信里陷入了一片昏沉。
他伸出去的手悄无声息的下落,像是了无生意。
在即将触及冰凉一片的地面时,被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接住了。
江佑回头看杜沐卿,苦笑一声。
“姐姐,你答应我的,会作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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