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三兄弟只有老大成了婚,生育了儿女。阮小五和阮小七还都没议亲,不为人品长相本事,只因为家贫,没人愿意送女儿来吃苦。
但阮小五也比阮小七强,后者连一个落脚地都没,而阮小五家虽是在湖中高埠,四下里团团都是水,可好歹有七八间草房,有个落脚藏身之地。
三兄弟的老母亲也在随着阮小五生活,天寒地冻的时节,阮小七也是在这里过活。
朱贵自马后搬下几个酒囊和包裹,往阮小二家中丢下一包上好的黄牛肉,与陆谦抬步上船来。
三艘船径向湖心投去。
片刻时候就到了地儿,就看一婆婆走出草房。
“老娘,客人来了,儿们要吃酒。把这鱼鳖……”阮小七把撑杆往湖底狠狠一插,船缆随便的一系,提着鱼鳖一个箭步跳上了岸。
那婆婆穿的也是粗布衣衫,但收拾的可比儿媳妇干净,头上插着一根簪子,丝毫发丝不乱。
陆谦、朱贵叫了声婆婆,见过礼,就去了锅灶操置取。
阮小二引陆谦朱贵两人进屋,当中是一副没有过漆的桌凳,朱贵把包裹打开,里头尽是荷叶抱得熟牛肉、煮羊肉、整鸡整鸭。
阮小二便道:“陆先生,朱掌柜,休怪我三个弟兄俗,请两位上坐。”
陆谦笑着摇手,道:“却使不得。”
旁边站的阮小七道:“哥哥只顾坐了主位,请这两位坐客席。我兄弟两个便先坐了。”朱贵大笑着说道:“七郎好性快,阮二哥,就请上座!”五个人坐定了,碗里也都满上酒。气息却一下子沉寂了来!
阮氏三兄弟三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陆谦,六只眼睛里全都在询问着一个疑问:你是谁?
陆谦脸上挂着笑,伸手端起酒碗:“在下姓陆名谦,本在东京做事。自招惹了祸事以来就流落江湖,碰到了赤发鬼刘唐兄弟,与之一同投奔到沧州柴大官人庄上。幸得柴大官人的引荐,到此水泊中坐上了一把交椅。”陆谦知道自己现如今在江湖上已薄有声名,那就不好再把“义杀高衙内”或“血字留名”这两句话挂在嘴边了。
但阮氏三雄却都是唬了一跳。阮小七拍手叫道:“我那天!竟然是陆虞侯当面,今日能见哥哥尊颜,真叫小七欢喜!”说着便要起身拜下。
陆谦现在也能享受到“闻哥哥大名,翻身下拜”的逼格了。却忙把酒碗放下,扶住了阮小七。只是他能扶住阮小七,可没有哪吒三头六臂的本事,扶不住阮小五、阮小二。这俩人吃惊之余也是起身便拜。
水浒世界的江湖人物,就是如此。像那李立这般比之孙二娘张青都有不如的恶魔,都还受宋江声名的影响,阮氏兄弟如此作为也不稀奇。
就看着酒席间的气氛瞬间从寒冬来到了盛夏。
陆谦也不用再说下去了,先与阮氏兄弟干了一通酒再说。
酒是喝了,再来吃肉。陆谦并不馋肉,阮氏兄弟却是狼餐虎食,吃了一回。
“虞侯哥哥,自从你们梁山禁了泊子,不让我等过去打鱼后,这家中的日子是越发艰难了。”阮小七吞咽了一口肥牛肉后,带着满足的于陆谦说道,“我等兄弟是一个月都难见一回荤腥。而不知怎地,这越是日子艰难,运气便越劣。赌钱也只是输,却不晦气。五哥进来就不见有赢过,我也输得赤条条地!”
阮小二嘴里嚼着肉,端起酒碗,和酒吞下。听到阮小七的话,脸色讪讪,今日他们兄弟显得确实有些不体面了。
“这是三位兄弟都乃快人,没拿我陆某人当外人。”陆谦举起酒碗与阮小五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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