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把布包放在柜台上,把里面的缂丝拿出来。
上面呈现的是喜鹊登枝,两尺见宽,如雕如琢,柜台后的掌柜扯过去瞧了瞧,扬着眉问:“你做的?”
唐娇乖巧点头,“老板开价多少?”
这人乐了,“我有说我要收吗?”
“那老板收吗?”
定然是对她这副缂丝感兴趣的,不然哪里会问是谁做的。
“古灵精怪,看你讨喜,给你这个价吧。”
老板伸出两根手指。
“老板,您看我赚点私房钱也不容易,您多给点吧。”
灵动可爱又是娇嗔。
年纪大了,最见不得小辈撒娇撒痴,老板妥协道:“你这作品篇幅比较小,最多给你加二两银子,再多我可给不了。”
“多谢老板,以后有了新品我第一个想着您!”
“这样吧,下次你做一幅贺寿图,三尺见方,我给你开这个数。”
他举了食指,是一百两的意思。
“老板如此豪爽,我定当好好做,保准让老板您满意。”
老板跟她逗笑了两句给她拿了银子。
出门时天是阴沉着,唐娇刚走出上品,就飘起了小雨。
雨势不大,唐娇和胖丫快步走出东街,在小摊位前买了两把伞,刚想离开就听旁边巷子里边传来的动静。
“你他娘一个外室生的杂种嚣张什么?竟然还敢欺负到我兄弟头上,今日我就让你知道,唐家到底是谁做主!”
听到“唐家”二字的唐娇猛地一顿,一瞬间他想到了上一世和陈培尧有关之事。
在陈培尧进唐家没多久,一日他浑身是伤回来,好像还伤到了眼睛,当时她对这个外室子不关心,直到多年后,陈培尧位高权重她听闻首辅大人双眼有疾。
而在某一日,唐闵被抬回家,双腿被废,被人摘了眼珠。
明明没什么联系的两件事,在这一瞬间突然就涌进了唐娇脑海中。
等他反应过来时,她人已经迈向了那条巷子。
是一条昏暗狭窄的死巷子,阳光照不进来,也不知什么东西发霉发臭,跟腌坏的酸菜一样,直熏眼睛。
巷子很短,唐娇进来就看清了里边的情况。
陈培尧被人堵在角落,他书袋在一滩不明水洼中已被浸湿,他向来规整的白衣也有些乱,即便如此,他神色依旧淡淡,仿佛面临如此糟糕境地的人不是他。
眼看一个青衣少年举着砖头要砸向陈培尧,唐娇高喊出声。
“你们住手!”
她的声音充斥着小巷子,几人齐齐看来。
唐娇拧着眉,面上镇定,其实紧张到握着伞柄的手都有几分发白。
她与陈培尧对上视线,对方眼底终于是有了些许与往日不同的神色——诧异。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把露着寒光的匕首被陈培尧收进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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