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里一片寂静。
皇上身上还带着伤,坐了这么一大会儿身子甚是疲惫。
用力闭了一下双眼,皇上看向皇贵妃,问:“你可知罪?”
皇贵妃意味不明轻笑一声,一甩宽大的宫装跪下。
“臣妾认罪。”
皇上双眼说不尽地失望,良久之后才开口。
“交给宗人府查办。”
话落,皇上微眯双眼,压抑着怒火说:“至于方才这猎户所言司马家之人侵占良田之事,刑部全权调查,涉案人员,按律处置。”
“是。”
交代完这些,宫人们搀扶着皇上离开。
皇贵妃也被御林军押送去宗人府。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害怕的,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却只有解脱。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欠司马家的了,一身轻松的来,一身轻松的去。
金銮殿里一阵寂静,还是刑部尚书开口讽刺道:“倒真是看了一出大戏,兵马大元帅好谋划。”
兵部尚书就道:“冯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私铸兵器之事和大元帅无关,你若是有意见大可以去面见圣上,何必如此阴阳怪气?”
“呵,无关?这话说给三岁小儿都不信。”
“陛下都已经定罪,怎的,你这意思是在质疑陛下圣裁?”
“你!”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好在旁边有人提醒他们两人,他们才住嘴。
“既然事情都已经有了结论,各位大人还是先离开吧?”
“是。”
等他们都走了,宫殿里就剩下了太子和陈培尧以及司马具。
“你倒还真是狠心。”太子不屑说。
这会儿没了旁人,司马具连装都懒得装了,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说:“没办法,毕竟是殿下给的压力太大。”
太子冷哼道:“那之后我给的压力只会更大,只希望大元帅还能坚持得住。”
说完,太子抬脚也走了,陈培尧看了一眼司马具,抬脚也要走,司马具喊住了他。
“不知贤侄可有时间?有事想跟你谈谈。”
他笑意盈盈,不怀好意。
陈培尧大抵也能猜出来他要谈什么。
两人出了宫,司马具的马车在他们上次谈话的那个茶馆停下。
等司马具进去了之后陈培尧才下马车。
“我想聪明如你,应当猜出来我想说什么。”
“你想要什么?”
司马具明显就早已经想好了铁矿的对策。
可他还是抓走了张家小姐和明渠成,明显就是要交换其他东西。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想要什么?”司马具神色不变,似笑非笑的模样。
陈培尧确实知道。
无非就是那枚扳指。
“扳指也不是不能给你。”
陈培尧看司马具,继续问:“不过,我想知道,那陵墓里面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
司马具拿起面前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顿了一瞬他才缓缓说:“也不是不能告诉你,毕竟是和你姨母有关。”
“你知开国皇帝文祖享年多少吗?一百零三岁,传言是因为一直有一位陈姓御医在给皇上调理身子,而这位御医也活过了百岁。”
“有人说,这位御医炼制出来了一种丹药,有起死回生延年益寿功效,曾经引起江湖上众人追杀,为了保护族人,建造机关陵墓,把长生丹药一同陪葬。”
“而打开陵墓的钥匙则是一枚传家扳指。”
司马具都说到这里了,陈培尧如何还想不到?
司马具想要的是传闻中那一枚丹药。
可那也只不过是传说,他可从来没在和陈家相关的书中看到任何和这件事有关的记载。
“你是想用那枚丹药救我姨母?”陈培尧问。
司马具点头,说:“我知道你肯定和旁人一样觉得我这样的计划荒唐,可是这些年来我都是以这样的信念活下去的。”
陈培尧依旧觉得他荒唐。
这一点也不像是精明的司马家家主。
“姨母在何处?”陈培尧问。
“在冰棺里,她的尸体我保护的很好。”
说起来这个司马具莫名有几分自豪感。
“你就坚信那枚丹药能救姨母?”
司马具视线落在陈培尧身上,视线又恢复了那副精明,说:“不然我有什么办法?”
陈培尧有些看不懂司马具了。
既然这么喜欢姨母,那当年为什么为了司马家就放弃了姨母母子?
“这是救你姨母,按说你应该主动交出来那枚扳指的,你非得让我用这种方法。”
“扳指可以给你。”陈培尧说。
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司马具眼底带了几分嘲弄道:“你跟我提条件?”
“你也可以不同意,张家小姐和明渠成同我有什么关系?”
司马具先把自己的弱点给他看的。
他都说了靠着复活姨母的信念活下去,既然这样,他若是不趁机提点要求,那还真对不起司马具的深情。
这次神色放松的换成陈培尧了。
司马具目光沉沉,“什么条件?”
“其实也很简单,我要你放了青詹。”
不管如何,不能让青詹留在司马家。
也不是他有多关心青詹,只是青詹掌握着他太多事情,若是司马具说开了当年误会,青詹倒戈,那对他就很不利。
“那是我儿子。”司马具拧眉道。
“可他并不想认你这个父亲,而且,你觉得你现在关押着青詹,他就会忘了当年发生的事情吗?你们司马家对不起他们母子,这样做只会把你们的关系越推越远。”
陈培尧的话让司马具无法反驳。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时间不早了,我家夫人还等着我回府用餐,就先走了。”
灌下了手中茶水,扬长而去。
司马具坐在茶桌前,想了许久。
若是真的选择,儿子其实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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