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后腿抖若筛糠,心里骂娘。
京察没来,来了个国母!
这算什么事?
九州大陆除郫黎国外,严禁后宫参政,更因郫黎国的崛起,对妇人言行严加控制。
只那也是对在燕都朝政大事而言,凤凰玉佩在上,朝堂百官谁人敢不叩拜?
何况他一个七品知县?
只是,后宫什么时候也掺和进他这小县衙的事务来了?
陈捕头一愣,难怪这差使不似男子魁梧,身姿也太过婀娜纤细了一点。原来是巾帼假扮须眉,真凰假凤。
“起身吧。”
知县后腿发麻,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徐熙手中的凤凰玉佩朝里一转,露出穗口的一个字来。
雍。
大雍。
朝代更迭,古往今来不变的规律,大雍国土辽阔,军士如雄狮猛兽,百年来无人敢侵犯。
这样的大雍,无人提及的话,丝毫无法想象它十年间换了三任皇帝。
一国之君频繁更换,朝堂却无太大动荡,这一切都靠现在的圣母太后的铁血手段。
虽然是临国,大雍与大燕对待女子的态度天差地别,传说朝堂的大部分势力,兵权都掌握在圣母皇太后的手上。
圣母皇太后一手扼住了大雍的咽喉。
新帝年纪尚轻,还未迎娶皇后。
凤凰玉佩为圣母皇太后所持有。
知县腿一软,眼睛瞪直,若不是陈捕头眼明手快拦着,又要向徐熙行一叩拜礼。
孙布清已被作为嫌疑犯收押在县衙刑房,徐熙也并不着急见他。
只让知县取这案子的卷宗出来看。
卷宗是在某些方面最详细描述案件的东西,那晚传出的女子尖叫之后,那商贾正好外出饮酒回来,撞见孙布清爬上墙边的桃树,正准备翻墙离开。
妻子躺在院子中央,已经人事不知。
墙上留有孙布清往返的足印,院内的桃树上也有被压塌的枝丫,被捕快抓住之后,胸前衣裳里翻出女子的珍珠颈串和一金步摇。
人赃并获,这要翻案属实不太容易。
遇到几个昏聩的县令,孙布清下一次从刑房出来,押往的就是午门。
案子要破,必须找到一些没有被人注意到的细节。
“仵作验尸,发现刘李氏已有了两月身孕?”
“正是。”知县蹙眉,不知道这位手握凤凰玉佩的差使为何要来管一个商贾家的伤亡之事。
转念一想,县丞曾经说过这商贾的娘舅,是在燕都为官。大燕官场错综复杂,各方势力互相倾轧,竟然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这样的朝堂,谁是大雍派来的,谁娶了郫黎的母老虎,谁的娘舅外甥嫡亲女儿是萨克的奸细,心知肚明,不以为意。
明着满堂探子的朝廷,能怎么办呢?
谁叫他们的国君昏聩无能。
知县有时候也觉得,他们大燕能存留下来就是运气太好。
关于手握凤凰玉佩的这位伪男差事,知县默认她是为了商贾一家而来的。
“多狠的心,为了一点不义之财,有孕在身的妇人也不放过。下官为官二十几载,断过奇案数十宗,却仍是对此感到不忍,对那罪该万死的贼人感到怒火冲天!当年灾患,下官见百姓受苦,不忍见亲身骨血分离,不愿看易子而食的场面,将自己余粮散出,家中幼子,也因此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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