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是快逃吧,我在信王身边待了好几年,他心思深沉,恐怕还设了许多埋伏等着你,咱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行吗?”
晏平谦大笑了几声,道:“你不信我?这些年来,我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就算是有埋伏,也要看他派来的人够不够分量!”
杜若兰点了点头,双手环住了晏平谦的腰,但心中仍然是七上八下。
晏平谦带着杜若兰走得并不快,毕竟杜若兰是个姑娘家,而且还受了伤。
他将人带到了山洞里,拾了柴火生了火,顺手逮来了两只野鸡和一条鱼,采了灵芝和止血的药材。
山洞的上一个躲避人在这里落下了几个破碗和一个磕碰了一边耳朵的锅,晏平谦一并带到河边洗了,架锅熬起了灵芝鸡汤,烤起了鱼,他脱掉身上的铠甲和湿掉的衣裳,放在一边搭起的架子上烤干,露出精壮的身材。
杜若兰躺在干草堆上,侧过头不去看他。
“还好今日有你在,这山洞还能留下一些破碗,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晏平谦“嗯”了一声,赤裸着上半身,伸手要去揭杜若兰的绷带。
杜若兰躲开了,眼里的悲伤怎么都掩盖不住。
晏平谦柔声道:“方才淋了雨,你身上的衣裳也需要烘烤,伤口沾了水,需得重新换药。”
杜若兰瞥了他一眼,眸子带泪,道:“你现在这个样子......”
晏平谦看着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他浑身都湿透了,本来亵裤也要脱掉,但是碍于杜若兰在场所以穿着了。
虽然要娶她,但是毕竟还是没有娶进门,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怎么了?你也应当见过吧?”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杜若兰经历了那么多,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应当不用注重那么多,但是他向来同那群大老爷们有话直说,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极少和女子相处。
所以在看到杜若兰转过身去哭泣的时候,晏平谦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你!哎呀!”晏平谦有些手忙脚乱。
杜若兰擦干了眼泪,慢慢平复了下来,冲他勾起了一抹笑,笑中带着满足,道:“没事,毕竟我这种出生,当然心中怕你嫌弃我,可你就是嫌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嫌什么?”晏平谦道:“是我对不住你,如果小时候我去见你一面,你也不至于会在这里。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过上安生的好日子了,这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我不会嫌你,我娘亲、父亲更不会,你不必有顾虑。”
“哦。”杜若兰点了点头,勉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看着晏平谦棱角分明的侧脸,一股浓重的悲凉将她整个人掩盖,但晏平谦永远不会看出她的悲伤。
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晏平谦指了指她身上的伤。
杜若兰道:“水开了,先吃饭吧,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好饿。”
“哦哦,好,我给你盛。”晏平谦被她方才那么一哭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极少看人哭,虽然侦侦在家成天撒娇,但是也都是假装的。
不像杜若兰看起来那般脆弱,那般让人心疼。
她给杜若兰盛了一碗鸡汤,多盛了一些剪开的灵芝,灵芝补血行气,对杜若兰这种身子弱的人最好。
“多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杜若兰“嗯”了一声,将碗接过,低头喝起汤来。晏平谦翻着烤鱼,两个人相顾无言。
“........”
“之前信王拿我的性命威胁你的时候,你那时是真想杀了我?”
杜若兰喝完汤后脸色好了一些,看向晏平谦。
晏平谦被她看得一慌,脸竟然有些微微红,闪躲着眼神,道:“我没想杀你,箭行偏锋,只是我向来最厌恶别人威胁。”
杜若兰低头笑了笑,知道若是那天被抓住的是晏平谦的母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射出那支箭。
杜若兰没有让晏平谦帮她换药,架子上搭着衣裳挡住了视线,她将人赶到了另外一边去,自己小心翼翼地脱了湿透的衣裳,用热好的清水擦拭了一下身体,换好了药,抽出晏平谦的亵衣穿上。
“好了,你过来吧。”
干草堆只有一处,天下着雨,夜晚冷得很。
杜若兰将晏平谦烘干的中衣扔给他,让他穿上,自己则躺在了干草上,“天冷,你身上暖和,过来同我睡,不然我怕我挨不过去。”
单薄的衣裳露出她身体玲珑的曲线,晏平谦耳朵尖爆红,道:“这样不好吧。”
杜若兰笑了笑,笑容有些苍凉,道:“你在想些什么呢?我什么都不做,只不过特殊时候,人得互相取暖。你方才也说过了,我都习惯了。”
一双玉臂千人枕,这是多大的无奈?
杜若兰这些年觉着自己能活下来已经是幸事,其他一切已然看开,也没有想到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在晏平谦说出要娶她的时候,她的心里仍然是抱着一丝幻想的。
眼前这个优秀正直的男子,却不该被她污染。
“快,很冷。”杜若兰双手环胸,眼眸含情。
晏平谦扯过外衣,兜头将杜若兰从头到脚盖住,说了一句:“得罪了!”
将人抱住,身体的温热透过肌肤传导。
在这雨夜山洞中,是两个单纯的互相取暖的人。
身后很快便传来极有规律的呼吸声,杜若兰翻身坐了起来,将外衫盖在晏平谦身上,伸出手指从晏平谦的额头上轻轻滑下,她轻轻笑了一声,呢喃道:“长得真好看,就是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鼻梁变高了,下巴更尖了,更有男子气概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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