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年节时分,军营里无事可忙,钟离廷一下子赋闲下来。
既朔清晨,钟离廷照常天不亮就起了。
如花花听到那边细微的穿衣动静,有些迷迷糊糊的跟着爬起了身,闭着眼睛去摸索衣裳。
钟离廷一边换训练服,一边叫住她,“你今天好好休息,不要训练了。”
她今天也不止为何,身体倒是困乏的紧,听到这话微愣了愣,便垂下头:“好。”
钟离廷并不急着督促她训练,小孩膝盖损伤完全恢复也需要一定时间。他自己照常晨训负重十圈,跑完后顺手带了早饭回去。
把早饭放下,钟离廷径直去洗漱更衣,直到他收拾利索,屏风另一边依旧没有动静。
这小孩倒是难得睡懒觉。
钟离廷抬手用指节在屏风上敲了敲,“不早了,该起了。”
没有动静。
钟离廷忍不住微挑了挑眉。
睡过去了?
“小孩,我过来了。”他声明了一声,顿了片刻,才抬步绕了过去。
绕过屏风,就看到榻上鼓囊囊的一团被子,连脑袋都不露,看样子整个人在被子里几乎蜷成了个球。
“太阳都起了,你还不起?”钟离廷走上前,长靴踩上脚踏,微弯下腰将被褥往下拽了一点儿,露出她的脑袋。
如花花眼睛紧闭着,呼吸有些微促。
“时候不早了,起来了。”钟离廷以为她在装睡,又唤了一声。
如花花身子微动,眼皮动了动,缓了缓,才茫然的睁开了一些。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如花花才似缓过神,费力的撑坐起身,“哥哥……”
声音有些稍哑。
钟离廷直起身,“起来吃饭。”
“……我没胃口,我就想睡觉。”眼皮仿佛重如千金,她扶着床边,困乏的道,“哥哥,你别管我了,我好困……”
这不太对劲。
钟离廷抬手去摸她的额头,如花花不躲不闪,就那么一脸茫然的抬头看他。
“你在发热!”
“傻吗?自己不舒服不知道说?”钟离廷声音微沉,“昨日冻着了?”
如花花精神不济的垂着脑袋,声音软软的,带着些鼻音,“我没有不舒服,我就是困,我睡一觉就好了……”
钟离廷压低声训她:“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别睡了,起来收拾收拾,我让人请军医过来瞧瞧。”
如花花穿着白底的亵衣,耷拉着小脑袋,嘴里期期艾艾的小声嘟囔:“我没病……”
“我看是病得不轻。”钟离廷转身去填了碳火,吩咐人去请军医,这才回去将赖着不起的人从被褥里拎了起来。
钟离廷一手拿了外衫往她身上套,“哥长这么大,头一回伺候人穿衣服,你可捡着了。”
如花花忍不住小声嘟囔,“哥哥您这手艺也不怎么样。”
钟离廷腾出手掐了掐她绵软的脸,“闭嘴。”
说完,却从角落里找了个凭几让她靠着。
如花身子不舒坦,被钟离廷揪起来后软软的趴在那凭几上打了哈气,懒怠的连眼皮都不想睁,合衣就想睡去。
很快,老军医拎着药箱进来,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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