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啊,你说,这刘洵行事如此霹雳酷烈,他那背后之人,真的会是陛下么?亦或者说,他所做的这些事,真的会是陛下的态度么?”
刘秉权闻言,却是也不由得忧虑了起来,苦笑连连。
“很难说,当今陛下年少而气盛,自从鳌拜伏诛之后,近些年来对三藩也是日益逼迫甚巨,不但卸下平西王兼管贵州的责权,陆陆续续的,年年都在督促三位王爷削减一些兵马,此人就算不是陛下亲信,所做的这些事情,只怕陛下也是会喜爱的。”
“哎~,何必呢?平西王今年已经六十多了,平南王今年已七十多了,为何做事偏要如此急躁呢?就不能等上一些年,等这两位王爷都干脆老死或是病退之后,再徐徐图之么?”
刘秉权苦着脸道:“天子今年毕竟才十八岁。”
“那太皇太后么?不管的么?”
“那太皇太后若是管得住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这鳌拜死得如此儿戏了。”
“哎~”
两人齐齐叹气,要知道清廷与三藩之间既已起了龌龊,他们俩的日子,那就是无论如何也都不会好过的了。
俩人都是老江湖老狐狸了,眼看着康熙自亲政以来愈发的乾纲独断,胡作非为,那是万万看不上这般顾头不顾腚的激进行事之风格的,却是也终究是无可奈何,就连想要上书劝说一番,都找不到立场。
别人都可以劝说康熙暂缓撤藩,但他们俩却是万万不行的,这是屁股的问题而不是脑袋的问题。
“督堂,事已至此,你我二人恐怕,是到了不得不表明态度的时候了,万不敢在抱有侥幸之心,敢问督堂,是打算支持陛下撤藩呢?还是不支持?亦或者我干脆问得明白一些,这三藩若是真的反了,你我二人,到底是跟着一起造反,还是做这大清的忠臣?”
“哈哈哈,老刘啊老刘,认识你这许多年了,还是头一次看你说话如此露骨,却不知你是什么想法呢?”
“你我若是当真铁了心做这大清忠臣,凭你我手中所能调动的所有兵马,与这平南、靖南两位王爷对阵沙场,那必然是取死之道,督堂以为,你我二人等得来朝廷援军么?”
“等不来的,真要做大清忠臣,无外乎是战端一开,就逃往广西这一条路而已。”
“督堂身为两广总督,敢问督堂以为广西可去否?或者说,广西将军孙延龄可信否?”
金光祖沉吟半响,道:“说不好啊,他本人倒是未必就愿意造反,但他的部将毕竟全都是定南王(孔有德)之兵马,只怕是控制不住。”
“所以,你我虽名为这两广总督,广东巡抚,但若是战端真起,你我却是除寄托性命于这孙延龄之外,再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然否?那,若是你我二人屈身从贼,督堂以为如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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