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话,要怎么说。”
“丞相只是自认为您自己比不上朱元章,比不上李世民,这话,其实臣不拍马屁,也觉得是有待商榷的,丞相只是不长于军略罢了,然而丞相您不长于军略,难道康熙,就真的比您更强么?您此前没打过仗,难道康熙此前就打过?清廷一口气派出来五个王爷做大将军,哪一个不姓爱新觉罗?”
“满汉矛盾如今已经是针尖对麦芒之态,清廷,现在是万万不敢再以汉人为帅的了,然而满清入关也已经有三十几年了,老一辈八旗将士,大多都已经退出军伍,没退的,只怕也都已老朽,喇布,杰书,他们难道就真的打过仗么?”
“说到底清廷现在的这些王爷贝勒贝子之中,真正有着丰富经验,有领兵之能的,其实就只剩下了岳乐一人而已了,而康熙却因为对他的忌惮,将这位老将压制在朝中,根本就没敢用。”
“更别说,满清勋贵之中还分为了守旧与革新两派,相互制衡,他康熙的背后更是还有个奶奶与他貌合神离,臣以为无论是用人还是用兵,康熙所受到的制约,远比丞相您来的更难,顾虑更多,所以丞相又何必为此而纠结呢?”
“这明清之战,打了也有大半年了,大半年来,清廷有打过一场称得上精彩的大战么?五个方面大将军,分明都是在各打各的,可曾有过半点的相互配合么?如果有的话,这喇布怎么也不会往这南路来打了。”
“康熙,压根也不是开国之君,论能力论威望,与丞相您,哪有可比之处啊。”
刘大炮闻言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这场三藩之乱,好像确实是怎么看,都有一点菜鸡互啄的意思,那自己又何必非得执着于非把自己锻炼成不灭金身呢?
却还是道:“八旗堕落,眼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如这杰书喇布之流,比之豪哥多尔衮等上一代八旗王爷天差地别不假,然而八旗的底子却还是在的,康熙也好,各路亲王贝勒也好,说到底也还是缺乏经验,然而经验这东西,终归是能在战争中飞速增长的。”
“将来若是清廷的战事不顺,我断定康熙还是早晚还是会渐渐的放权的,守旧派与革新派,在强敌面前也注定会暂时放下成见,根本上,亲王驭兵,终究是要比监军驭兵更能打的,只是战后更容易闹出事端而已。”
“然而这事后生不生乱,终究已经是事后的事了,就算按你们的说法,现在我和康熙在用人,军制上半斤八两,说白了都不怎么滴,然而他们却一定是越打越强,而我用监军驭军,必然扩大的就是监军的权力了,这岂不成了,越打越弱?”
“说到底,我这还是害怕啊,生怕让前线将士们戴着枷锁镣铐打仗,终究误国误民,宋朝,明朝,君主派监军自废武功的前车之鉴实在是太惨烈了。”
“然而我又与康熙不同,或者说是与历朝历代的君王都不相同,我并不在意自己的集权,我也是为了公司而服务,我根本就不想要无上的权威,事实上也没法集权,我甚至并不想将丞相的这个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
“这是资本主义的必然,资本天然就排斥集权,或者说即使政府集了权,这个权也几乎不可能集中于某个个人,所以我事实上是不害怕将领的权力过大威胁自己地位的,我又何必搞一个庞大的监军体系呢?”
“之所以不信任李成功、刘应麟、牛大彪,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清廷将领,是汉奸,他们的家人亲戚,许多更是都在京城之中,甚至他们原本就是稀里湖涂的,上的这反清复明的船,而康熙在战事受挫之后却是一定会采用怀柔招抚之策的,若非是我现在实在无人可用,早就把他们三个都撸了。”
“一句话,我怕的是他们投清,还真不是害怕他们兵变造反什么的,所以……我才让冯振海,赵荆山,以及许许多多的天地会的弟兄进入了海丰四镇之中,寄希望于他们可以在战争中快速成长,早日独当一面,做我大明真正的柱石之臣,是真不想用这监军之法啊。”
刘秉权和金光祖闻言对视一眼,一时,都是激动不已。
“丞相此言……当真?”
“这话,我都已经和不同的人反复的强调过很多遍了,再说,就成了水字数了,跳过吧,我也不想再解释了。”
金光祖闻言道:“丞相,若是此言当真,我却以为,这就更要扩大监军之体系和职权了,如果说监军是代君王来行驶监督之权,则免不得要使前线的将军处处受制,那如果监军所代表的是公司之权呢?臣听说朝廷似乎有意,要在士兵之中成立一个联合会,何不将此当做一个小的股东大会来做呢?”
“说到底我军将士之中,尤其是海丰四镇中,所有人都有股票期权,然而军令如山,除非主将犯了众怒,否则将士们也几乎不可能凭借股票替换掉上面的将领,而各营将领,则往往代表手下将士,出席公司的股东大会,只是,将士们,愿意被他们的将领所代表么?将领又真的可以代替得了将士们么?”
刘秉权也道:“臣听说,以前前明的士兵在战场上往往放枪三轮以谢君王,之后,就一哄而散了,说到底是因为他们是在替君王打仗,而如果监军所行使的不是君王之权,而是这些将士们自己本身的权力,那,还会和将军掣肘么?还会影响军队的战斗力么?”
刘大炮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大口大口的抽着雪茄。
“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了,不能细说,不过待此战之后,这改革,倒也确实是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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