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几根短矛画着弧线从空中落下,有的落在枪阵背后,有的被盾牌轻松挡开。
罗杰想,自己也是经历过硫磺矿生死厮杀的,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怕个球。
他大喊:“来啊!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两个骑士咆哮着,并排冲过来,后面跟着一长串。
罗杰看他们就像食堂里排队打饭的。
他想,来吧,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吧。
打头的两匹战马在靠近密集的八个骑枪枪尖的时候,本能的害怕让它们慢下了步子。
后面的骑兵拥挤着,把它俩顶上了枪尖。
战马嘶鸣着倒地,鲜血在桥面上摊开。
后排的四个诺曼骑士缩回骑枪再往前扎。
两个跌下马的轻骑兵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飙出血箭。
罗杰想,不过如此。
罗杰挪动着脚掌,从石缝里拔出枪尾,后拽着把骑枪从死去的战马脖颈里拔出来。
之前对方的冲击不是很强,骑枪没有断,还能用。
前排的四个诺曼人再次布好枪阵。
45度斜朝上的枪尖正好抵进踩着前面马尸挤过来的战马胸膛。
又是两匹马倒下,又是两个骑兵哀嚎着死去。
他们身上的皮甲,在锋利枪尖的攥刺下,毫无抵抗之力。
鲜血在桥面上蔓延,浸润了罗杰的鞋,脚底传来了暖暖的感觉。
标枪骑兵退了回去,阿方索在组织下一次进攻。
前后排的诺曼人换了个位置,马和人的尸体被他们叠起来垒成障碍。
下午的阳光照在崭新的锁子甲上,热量透过铁环传进来,罗杰觉得背上也是暖暖的。
他现在充满了勇气。
他渴望一场淋漓尽致的战斗。
盾牌上插着的标枪被他拔下来扔在身后。
回身的时候,罗杰看到浅滩那里,维克多正在组织强壮的流民渡河。
桥对面的骑兵有一部分下了马,他们四个人一排,攥着标枪和盾牌冲上桥面。
罗杰一伙把骑枪放在脚边,拔出了剑,盾牌更紧密地靠在一起,在尸体障碍上方排成了墙。
对手冲到离罗杰不到15米的地方奋力投掷。
4根标枪笔直地扎进盾牌,随后又是4根。
没了刺的“胡蜂”们拔出剑,提着皮盾冲锋。
前排的诺曼人放下插着标枪的沉重盾牌,挥舞着诺曼剑,隔着尸体障碍和对手互砍。
“胡蜂”的剑砍在锁子甲上“叮当”乱响。
诺曼剑刺破皮盾带出一片血雾。
后面一个“胡蜂”踩着前人的尸体跃上尸墙,居高临下砍中了诺曼人的头盔。
头盔和底下锁子甲兜帽的双重保护,让那个诺曼人只是晃了晃头。
随后诺曼剑的横扫,让这个跃上尸墙的阿拉贡人失去了双脚。
这个勇敢的人惨叫着跌出桥侧的护栏,坠入了波光粼粼的埃布罗河。
排在后面的阿拉贡人畏缩着,不敢直面一身是铁的诺曼杀人机器。
但他身后的同伴推着他上前送死。
于是这个胆怯的阿拉贡人死了,尸体成了尸墙的新材料。
后面的阿拉贡人不再顶着前面的人冲锋,他们又一次退了回去。
懦弱者和勇敢者的血混在了一起,谁也分辨不出来。
鲜血“哗哗”地从桥两侧排水口淌出去,泄在河面上溅起了水花。
鳟鱼跃出水面又落下,春风温柔地拂过罗杰的脸颊。
但桥面上浓厚的血腥怎么也吹不走,罗杰鼻子里满是带着铁锈味的湿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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