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罗杰让老板又开了瓶托莱多附近门特里达产区的红葡萄酒。
他嗅着杯中红酒,那如同混合了成熟水果、花束和香料的香气。
他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嘬饮,让红酒的余味持久地在口中散发着清新。
同时罗杰放出了自己灵敏的小耳朵,在客栈大堂里搜索有用的信息。
几个商队首领的谈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今天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封了门。我的货都装车准备出发了,现在还得卸下来。”
“听说是抓到奸细了,据说是阿拉贡人。”
“扯淡吧,肯定又是那个费尔南多搞的鬼,又是他想出来的刮钱名头吧。”
“这个混蛋当上代理城主才几天,我怎么就觉得托莱多的天都高了呢。”
“确实,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刮地皮的。”
“人家是宫廷伯爵,没封地,平时只有俸禄的。现在难得城里大人物都不在,他现在不刮,还等什么时候刮?”
“城主跑哪儿去了?其他贵族呢?怎么偌大一个托莱多,就剩这只猴子了?”
“我和你们说,我听说乌拉卡陛下下了旨,所有的达官贵人都得去她行营随行。”
“这是要干啥呀?”
“还不是怕有人暗通阿拉贡。阿方索娶乌拉卡陛下的时候,谁都以为他会主宰四个王国。那时候凑到阿方索面前溜须拍马的贵族可不少。”
“那时候谁知道乌拉卡陛下和阿方索会离婚。知道吗?这两个人是七代之内的血亲,教皇下喻令解除婚约的。”
“可我听说教皇喻令是假的。”
“谁说的?”
“阿拉贡那里的主教、神父都这么说。而且,我们托莱多原主教,替阿方索和乌拉卡陛下主持婚礼的那位,也这么说。”
“托莱多原主教不是因为没有阻止血亲结婚,昏庸失职,自愿放弃主教身份,去那啥修道院,做修士去了嘛。”
“你相信他是‘自愿’的?”
“别扯那些了,有谁知道我们城主究竟去哪儿了?”
“这事我知道,据可靠消息,城主奉乌拉卡陛下命令,带着城里的主力部队,北上支援佩德罗·冈萨雷斯伯爵去了。
“听说佩德罗被阿方索压着打,丢失了好多地盘,撑不住了。”
“我们卡斯蒂利亚这么多军队,还打不过阿方索?佩德罗吃屎的啊!”
“就是,我们卡斯蒂利亚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领,干嘛要让这个吃软饭的家伙带军?”
“乌拉卡陛下信他呗,咱们那些能征善战的将领,哪个没在阿方索手下呆过,让他们带军,没准一眨眼,就投靠过去了。”
“那陛下可以亲征啊。”
“听说葡萄牙伯国的亨利反了,入侵加利西亚伯国,陛下亲自带军打葡萄牙人去了。”
“东西两线作战,这可不太妙啊。”
“是啊,就因为陛下带走了很多部队,佩德罗才扛不住阿方索的。”
“那咱们托莱多,就由着费尔南多胡闹?”
“现在就他一个贵族,谁能拿他怎么样。”
“他怎么不用去陛下行营?”
“他老爹卡里翁侯爵马屁拍得好,让乌拉卡陛下以为他儿子是个能干的,谁知道是个能捞的。”
“捞就捞吧,现在哪个当官的不捞。
“就目前这局势,只要他能守住托莱多,保这地儿一方平安,大伙儿就忍忍吧。”
罗杰一口干了杯中酒。
他想,我一个路过的,我可不用忍,找机会早点离开才是。
他摸摸怀里的牛耳朵。
他想,埃尔薇拉,我很快就要见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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