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天寒冷彻骨,地上溜滑,积雪漫过了小腿,公交车早就停运了,出租车更是打不到,父亲就把他绑在二八自行车后座上,推着车子趟着雪在前面推,三公里的路走了两个多小时,总算把送到了医院。
大夫说,如果再晚一会儿,孩子就烧出脑炎和肺炎了。
父亲的双腿都已经冻僵了,差点被截肢,就这样他也没睡,晚上还熬夜看药,就像现在自己睡不着给父亲看药一样。
罗天盯着点滴中的药液一滴一滴的落下,他的眼泪滑落下来,泪水滴到父亲脸上,父亲醒了。
父亲看着罗天,沙哑的问:“儿子,你……哭了?”
看到父亲醒了,罗天激动不已,“爸,我没哭,就是想起来我八岁那年,你冒着大雪带我去看病,双脚都冻僵了,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骡子,我有点渴,你帮我倒点水!”父亲咳嗽了几下。
罗天把水倒在瓶盖里,递给父亲:“大夫说,你刚手术完,每次只能喝一点。”
父亲接过瓶盖,喝完了水。
“爸,我觉得屋里有点热,衣服敞开点,会好一些!”罗天解开父亲胸前的扣子,瞟了一眼他暴露出来的前胸,又摸了摸他挂点滴的那只手,是温热的。
罗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他明白了,这还是梦。从头至尾,他都在梦里。
他对着黑漆漆的病房自言自语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我在哪里?”
一个戴着黑纱的蒙面女人凭空出现,她笑着走到罗天面前,好熟悉的香味,是薰衣草的味道。梦里的世界,又回来了。
蒙面女人温柔悦耳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罗天着迷。
“罗,你很厉害,这么快就发现了,恭喜你,通过了测试!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承认你们前面做的都很好,我根本没有发现正置身在虚拟的元宇宙世界里。但是你们忽略了两个细节,我父亲的胸口有一个圆形的烧伤疤,那是我十岁时,他给我过生日,不小心扑到蜡烛上灼伤的。另外,他挂点滴的那只手,不可能一直温热的,因为药水是凉的,挂点滴的那只手一定会比另一只手温度低,这不合逻辑。”
蒙面女人忽然鼓掌叫好,“精彩,不愧是开元之父。你猜对了,现在你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为你构建的虚拟空间,本来我们为你准备了48小时,没想到才不到12小时,就被你识破了。本来后面的12小时,我们还为你准备了一系列精彩的节目,各样的美女、无尽的财富、非凡的名声等等,看来也不需要了。”
女人刚说完,整个病房消失了,两个人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
“现在该你告诉我了,测试什么?你到底是谁?找我的目的又是什么?”罗天看到消失的一切,陷入恐慌之中,但面对未知,他要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真想知道?”女人再一次问道。
罗天笑了,“你们来找我,不就是要我知道吗?废话那么多干嘛?”
“痛快!”女人忽然掏出手枪,顶住罗天的胸口,“骡子,我送你最后一程,走好!”
顶在心口的手枪“砰”的一震,罗天只觉得心口一热,心脏被金属击穿,眼睛一黑,头在晕眩中坠落,薰衣草的香味混杂血液的腥味充满大脑,那是世界留给自己最后的味道。
命运就像子弹,当你意识到它的存在时,结局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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