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求县这头,倒未必人人有好武艺,可炼制精良的横刀,就占了天大的便宜,生番的骨刀、骨矛无论如何都不是横刀的对手。
至于粗制滥造的铁刀,一合就迸一个裂口,怎么拼?
一声交鸣,生番手中的刀断成两截,被郑家族人一刀开膛破肚,鲜血伴着肠子滚落。
郑相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迅速转化为惊骇。
那名生番中刀之时,咆哮着抱住郑家族人,张口咬住颈部!
至死,生番也未曾松口。
然后,便是同归于尽。
两边各自沉默着出人收尸、掩埋,然后各奔东西。
郑家的人终于知道,为什么舟师的人看向他们都带着一丝怜悯。
扎根流求县,这样的日子,仅仅是个开始。
……
太北城,菜市口。
两名桀骜不驯的汉子跪在地上,主簿称心拿着执刀递来的鬼头大刀,秀美的面容发白,手臂不停地颤抖,腿隐隐打着哆嗦。
汉子没犯什么大罪,不过是在流求县之前零星迁居过来,在流求聚居了千人,偏偏倔着不肯认流求县的官府,不服柴旦的管。
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偏偏这俩瓜怂还打了象征性下去征收租庸调的衙役,性质瞬间变了。
折冲府一千二百名府兵全副武装出动,小小的聚居点立马认怂,不仅承认了流求县衙的管辖,还交出了两名罪魁祸首。
县衙里为此小小地辩论了一次。
狄勘只管执行,从来不出主意。
称心的意思,小惩大戒,留着做苦力也就是了。
奈何戾气一向较重的柴旦坚持,杀鸡儆猴、乱世用重典,斩首也就成了必然。
量刑轻重,地方官府有一定的裁决权,何况流求县隔海,与朝廷交涉不便,自然是从权了。
雷绝色却心狠手辣,逼着要称心执刀。
“记住,你不再是靠侍候人度日的小乐童,是堂堂流求县主簿,不能再软弱下去!今天,被绑缚的人你杀不了,明天遇到生番来袭,等死吗?”
称心最听雷绝色的话,因为他们算是同类人。
没奈何的称心,战战兢兢地闭眼,挥刀乱斩,滚烫的鲜血浇了他一脸。
睁开眼睛,看到残缺不全的尸首,称心抛下大刀,俯身呕吐不止。
围观的人群,一片叫好声中,掩藏着几双带着异样光芒的眼睛。
还有初来乍到的郑相杰。
这也是对郑家的一种警告。
“你是不是太难为他了?”
柴旦怪异地看着雷绝色,有些不太理解。
这世间,有强硬者,便有柔弱者,又何必太过苛求呢?
雷绝色眸子里满是决然:“你不懂我们这类人的难处。要完全转变过来,必须要以血浇灌。”
“不要忘了,县侯说过,这里的地盘,还很大。我们去扩张,称心至少也要能守住地盘。”
“时间,不允许他再软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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