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回去之后受到上级责难吗,这应该是你们的任务吧?”
和歌子却答非所问:
“三年前,我认识的一个蠢货也是这样,他的字典里没有对错,只有服从,哪怕这道指令是让他去死。
我不怕死,但我害怕死得毫无价值。”
和歌子极为少见地讽刺一个人。
可是当李维看向她的时候,却从她冷漠的眼神下,读出了悲伤,和隐藏得更深的失望。
是对这一切的失望。
半晌,前方的混乱已经渐渐平息。
“走吧,该过去了。”
正当和歌子准备下达指令时,李维看向了她: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罪恶之花。
我想要找到真正的罪恶之花,将他送上死刑架。”
沉默中,和歌子定定地看着李维的眼睛,片刻后,露出了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
“需要我帮忙吗?”
……
后续的处理非常迅速。
在绝大多数的抗议者都永远无法再抗议之后,执法者们将那些瑟瑟发抖的幸存者送往医院进行救助。
这次发生在新历2397年6月6日的中央大街抗议事件,后来被人们称为“幼稚抗议”。
回程途中,李维再一次坐上了囚犯的大巴。
而这一次,其余人看向他的眼神除了警惕,还夹杂着一丝羡慕。
这些人身上、衣服上大都带了血,但除了极个别倒霉的,绝大多数人身上都沾的是别人的血。
李维和马克见面之后,一路沉默,直到回到了503室,低压的气氛才稍微缓和。
马克一把坐在椅子上,抽出一根烟点燃,眉头紧锁:
“你发现了吗,当时我们冲进去之后,囚犯的人数好像突然就变多了。
但那些多出来的人,绝对不是海德拉的人。”
李维点了点头。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发现了问题。
“嗯,那个第一个冲上去的人,手里拿的是警棍。
但我们这次根本没有额外派发武器,只靠积分商城的话,是不可能拿到警棍这种东西的。”
李维的声音沉了沉,
“更合理的猜测是,那个人根本不是囚犯。
不仅是他,还有后面第一个开枪的人,以及你说的那些突然出现的多余囚犯们。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这些人最可能的身份是——执法者。”
李维的话令马克一愣:“执法者……可是执法者原本就在现场,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假扮囚犯?”
“那是因为,在他们眼里,囚犯们的作用不止是维护治安。”
李维看了马克一眼,开始在脑海中回顾这整件事情,一边进行分析,
“在抗议人群还没到达的时候,他们就提前集合了执法者和囚犯们,这说明执法者内部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人到中央大街进行抗议游行。
一开始就让囚犯们参与进来,还让执法者假扮囚犯混入其中,就是避免囚犯们不愿意动手,从而顺利将事态升级。
而事态一旦升级,民众出现死伤,事后就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以平息民众的怒火。
在这件事上,还有什么比原本就该死的囚犯更好的选择吗?”
此言一出,马克一把扯掉烟头,嘴里蹦出一个字: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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