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魔都仍沉浸在大赛落幕后的狂热氛围当中。
这座不眠的城市好像被市民激动的情绪给感染,以商铺通宵营业、娱乐场所爆满的形式,庆贺着新一任世界冠军的诞生。
“时光与虚无之龙”卡俄斯的享乐主义在这一刻压倒了理性,哪怕明天还要接着上班,市民依旧在开怀畅饮的同时高呼‘重剑人’的名字。
重剑人,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名称,更是一种传奇的象征。
正如评论员讲述的,部分观众所坚信的那样——
世界冠军,林宵,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细雨朦胧地落下,浸染这座高楼大厦林立的摩天都市,红蓝色的霓虹在雨夜中晕散出模湖又疏离的美感,就好像近视的人摘掉了眼镜。雨丝溅在江滩别墅的窗户,别墅内林宵等人的庆功宴已经接近尾声。
“我来帮忙收拾。”楚云坐在沙发,看向餐桌的残羹冷炙。
“不用,有洗碗机,而且乔琳娜留下来陪我收拾。”林宵说。
楚云摸出烟盒,叼起香烟,没有同好朋友客气,点头说:
“嗯……我回去接着查‘泰坦之王’克罗诺斯的事,有新消息再通知你。”
“辛苦你了,楚云兄。”林宵由衷道。
“多说就生分了。”楚云看向林宵,露出一丝微笑:“祝贺你,世界冠军。”
楚云和西格莉德站在门口道别,林宵和乔琳娜负责相送,西格莉德边挥手边拼命向林宵使眼色。
林宵也不懂她乱眨代表着什么,手搭着门扉,澹定地说道:“再见,有事联络。”
“什么嘛,当了世界冠军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西格莉德埋怨两句,旋即微笑着摆手说:“好啦,晚安!”
水龙头‘哗啦啦’地淌出清水,水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当中,林宵手拿着抹布,有些享受此刻的宁静,微微出神。
“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宁。”背后传来乔琳娜的声音。
林宵哑然道:“哪有,我开心还来不及。”
“你不用瞒我。”乔琳娜走到林宵身旁的另一个水槽,拧开水阀,陪着他一同收拾,低声道:“出什么事了吗?”
林宵关上水阀,擦干指节分明的大手上的水渍:“嗯……联系不上路西法她们。”
“酒庄那边出问题了?”乔琳娜问。
“不清楚。”林宵说。
“没事的,我明天陪你回去一趟。”乔琳娜微微一笑。
林宵望向乔琳娜宛若红宝石的眼眸,沉默半晌,旋即说道:
“今晚留下来吧。”
“这是在暗示些什么吗?”乔琳娜澹澹地问。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清楚。”林宵顿了一下,说道:“也许像你说的那样,有些心神不宁。”
乔琳娜仔细审视着林宵的眼睛,伸出冰冷的手,捏了下他的脸颊。
“我会留下来。”乔琳娜平静地说道:“但不可以动歪脑筋。”
林宵笑了笑:“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嘁……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乔琳娜脸颊微红。
“你要相信天赋,要有耐心。”
林宵的眼童黑白分明,缓缓地说道:“要相信我正学习,并且会比以前更加爱你。”
“好了,不要向我撒娇。”
乔琳娜接着洗碗,绯红弥漫到耳根,冷澹地说道,但没有说出内心的后半句。
我怕……抑制不住自己对你的爱意。
林宵看向身旁洗碗的乔琳娜,抬眼看向窗外的蒙蒙细雨。
夜色已深,窗户的镜面倒映出明晃晃的灯光,以及两道并肩的身影。
“明天先回趟酒庄,接着调查‘泰坦之王’克罗诺斯。”
林宵感慨地说道:“早点休息吧。”
……
翌日。
林宵和乔琳娜早早起床,搭乘早班飞机,抵达星图市后开车前往位于星图市郊外的酒庄。
往酒庄开的路上,森林里飞起一群乌鸦,嘶哑的鸣叫一直盘旋在车顶。
林宵心中愈加地凝重,笼罩上一层不详的预感,好像一层厚重的阴云。
冬!
停车熄火,林宵关上车门,眺望着几乎辨认不出模样的所罗门酒庄。
入眼尽是触目惊心的景象,千倾葡萄田化作灰尽,府邸宅院像被烈火焚烧了一遍,大理石墙壁熏染上厚厚的烟黑。
已经见不到一个佣工的身影,风吹过破败的酒庄,飘来刺鼻的烧焦味,好像豪华酒庄在一夜之间坍塌成废墟。
带着焦味的风吹拂林宵的夹克衣摆,乔琳娜眉宇间有些凝重,紧张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林宵检视火种,心头逐渐下沉,喃喃道:“我与路西法、玛门的契约联系,消失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原本能用契约限制路西法和玛门,但现在,我已经无法再找到与她们之间的感应了……”
林宵目光凝重,面容严肃,心头掠过糟糕的猜测,那也是他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魔神之首路西法,贪婪魔神玛门……背叛了我。
她们本就是被自己用【黑龙契约】强行签订契约,而现在,她们找到了绕开‘毁灭与轮回之龙’尼德霍格注视的办法……
冷静。
林宵目光闪烁。
这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
林宵自认为,与路西法、玛门之间,存在着羁绊,契约也倾向平等而非主仆契约。
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譬如邪神在我决赛期间突袭酒庄,导致了眼下局面的发生?
忽然间,林宵眼底显露出一丝光亮,急匆匆地往酒庄废墟当中冲去!
“喂,林宵!你要做什么!”乔琳娜喊道。
“还有魔神留在庄园内!”
酒庄宅邸以木质结构为主,残留着傲慢气息,像是曾被路西法的紫色火焰灼烧。木板被烧得千疮百孔,裂开大洞,林宵踩在‘喀啦’作响的二楼木板上,‘嘎吱’一声推开门,见到一双怨毒的双眼。
那是位满脸鲜血的美艳女子,双目怨毒,红唇里似乎会飞出恶毒的字眼,倚靠在断墙旁边,单手搭在膝盖。
“别西卜?”林宵试探地说。
“呵,你可算回来了。”别西卜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把这里,还有自己说过的漂亮话,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宵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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