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夫人一听此人,眉头一下皱了起来,缓缓说道:“我对那金岩上人的感觉很不好,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此人心术不正。无奈旁人皆推荐他,我夫君病情无人能治,只能让他来试一下。“
“没想到夫君昏昏沉沉,被金岩上人念了一通咒语之后,精神一下就好多了,不但神智清醒了,还自己吃了一碗粥。”
“不过自他清醒之后,对那金岩上人言听计从,对方说什么他都答应,甚至听了金岩上人的话,剿了静慈庵。”
她一脸怀疑之色,继续说道:“静慈庵是几百年的大庵,在绵州名声甚好。我之前也经常去静慈庵上香,见过庵主绝色师太,分明是个正派比丘,怎么可能勾结妖尼?”
“也许我一介女流不懂其中隐秘,但是,即便静慈庵勾结妖尼,也得摆出证据吧?官府这边没有一分证据,只凭金岩上人的一句话,就贸然出兵将之抄了,把所有尼姑都下狱,民间甚是愤怒,民愤汹涌。”
“可我那夫君,却丝毫不当回事,只听金岩上人的话,就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摆布,甚至还因此痛斥与我。我有些怀疑,金岩上人可能……”
她欲言又止,丁荒道:“夫人,我是朝廷官吏,一直在官府中当差,与江湖上的野和尚并无往来。”
刺史夫人道:“我就是相信你和金岩上人没有关系,才对你说这些的。”
屋里没有其他人,她看了眼丁荒身边的小尼姑,说道:“不过我接下来的话,还是不要让其他人听到为好。
丁荒说道:“夫人请放心,我这个随从不会说出去的。”
刺史夫人也不多言,放低了声音,神色郑重道:“我怀疑金岩上人对我夫君施了法术,迷惑了他的心志,将他变成了言听计从的傀儡。”
丁荒也有此怀疑,沉思了一会,说道:“夫人放心,若果真如此,我会助你解救刺史大人的。眼下可否让我见刺史大人一面?”
刺史夫人道:“见面可以,只是我夫君就像中了金岩上人的邪一般,容不得任何人说金岩上人的不是,不然就会暴怒。丁良帅见面后,要注意着点。”
“我晓得轻重。”
丁荒起身,跟着她来到卧房,让无情小尼姑守在门口,自己进去查看。
“夫君,果州陈刺史光蕊派人来探视你了。”
刺史夫人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出声提醒。
“陈光蕊吗?”
床帘后面响起一个慵懒无力的声音,一只暗红的眼睛从帘子缝里看着丁荒,不悦道:“怎么这幅打扮?死人一般。陈光蕊派的什么人,来催我死吗?”
“此人是个法师,还是效力朝廷的果州不良帅。”
刺史夫人揭开床帘,扶起一个面目浮肿的中年男人,轻声说道:“陈光蕊惦记你的病情,特派这位丁荒法师来给你看病。“
“我有金岩上人,用不了多久病就能好,不用其他人多事。”
那赵刺史很不耐烦,坐在床沿上瞪着丁荒,说道:“多谢你家刺史的好意,我的病不用他担心,你回去吧。”
丁荒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这位赵刺史面色暗黄,脸上长着青斑,眼圈紫黑,在普通人眼中正是重病之人的形象,不足为奇。
但是丁荒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不是活人!
这位赵刺史,已经死了!和他说话的,竟是一具尸体!
“怪不得一进门就闻到气味很熟悉呢!”
丁荒他仔细打量着床边的死人刺史,心里很是迷惑。
对方的身躯明明死了,也未化成僵尸,只是普通的死尸,却没有大面积腐败,只出现了少量尸斑。
灵魂竟然也没有离开身体且还能掌控身体自由活动,真是怪事一桩,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
“《赶尸秘录》上没有记载这样的事情,丁丧那厮应该知道,可惜不在身边。”
丁荒瞅着对方,暗自思量道:“不用说,这位倒霉的刺史一定被某种异术所害,死都死不掉。他是什么时候死的,这种情况又是哪个阶段发生的?是妙光庵妖尼所为,还是金岩上人干的好事。”
“大胆!”
那赵刺史见他眼睛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喝道:“本官让你走,你瞪着本官作甚?”
丁荒没有出声,依旧观察着他的言行气色。
赵刺史大怒,用力一拍床栏,对屋角喝道:“护卫何在?即刻赶他出去!”
卧室角落的帷幕一掀,露出两个男人来,一个面目阴沉的和尚,一个形貌奸诈的道士。
“啊!”
刺史夫人显然不知自家卧室幕后还藏着人,尖叫着往后直撞到墙上,惊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二人也不回话,站在帷幕后面没有动脚,冷冷的盯着丁荒,道士扭了下头,示意他自己离开。
丁荒早就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只是不知对方是金岩上人的手下,现在看的清楚,不禁有些犯愁。
他不想惊动金岩上人,没想对方还在这里留了人手,这下被金岩上人得知了身份和来历,后面的行动肯定会被干扰。
“既然如此,下吏告辞!”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丁荒不想在此发生冲突,拱手一礼,退出了房间。
“等、等等我!”
刺史夫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夫君,脸上惊恐之色愈浓,也慌忙跟了出来。
二人一直走出院子,刺史夫人呻唤了一声,一下软到地上,旁边的侍女急忙将之扶住。
“我……他……”
刺史夫人面无血色,颤声说道:“我突然感觉,他好陌生,好可怕。”
丁荒沉默了一会,出声安慰道:“夫人莫要慌乱,冷静下来,我们认真商议,一定可能找到救治刺史大人的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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