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背着他上来。”孟繁星泄气了,额头上都是汗,搀扶着走还行,这要是扶着他上楼,还真是个体力活儿。
麻小五背着陆希言上楼。
“小心点儿……”
麻小五将陆希言放到床上。
“行了,小五,我一个人照顾他没问题的。”孟繁星吩咐道,“你下去看看小何的醒酒汤什么时候弄好。”
麻小五点了点头,带上门下去了。
床上,陆希言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有孟繁星,这才完全睁开双眼,准备坐起来。
孟繁星则伸手压了一下,示意他先别动。
她站起来,走过去,站在房门口倾听了一会儿,这才回过头来,冲陆希言点了点头。
“我说梅梅,你至于嘛,这是在家里,难不成还有人偷听不成?”陆希言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有水吗?给我倒杯水喝。”
“咱么家什么人都有吧,你别以我我不知道。”孟繁星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水壶到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烫,烫……”陆希言喝了一口,差点儿没喷出来。
“谁让你这么猴急的,一会儿就凉了。”孟繁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次,我是遇上大麻烦了。”陆希言叹息一声,区区一个吴秃子,他并不担心,问题是,现在有人利用吴秃子出黑市“暗花”来做文章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是他疑心病重,这一次刺杀,他还真没有往军统和抗日锄奸的组织上想,他的第一直觉,是日本人搞鬼!
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他是不会乱说的。
“听说,杀手开枪的时候,高喊你是汉奸?”孟繁星问道,陆希言是不是汉奸,她当然清楚了。
虽然不是自己同志,可为组织做了很多事儿,而且还在继续做着,这些事情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
一条医疗走私进口渠道,数百万药品的输入,那拯救了多少在战斗中负伤的伤员?
这都是汉奸的话,那怎么样才能不算是汉奸?
“这不算什么,现在抗日锄奸组织搞刺杀,都这么喊,一来是表明自己身份,二嘛,就是告诉路人,躲着点儿,别误伤了,不过,很多时候,也是真假难辨。”陆希言道。
“希言,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你也要理解,有些事情,必须用时间才能证明一切。”孟繁星安慰道。
哒哒……
“太太,先生的醒酒汤好了。”
“等一下,我来了。”孟繁星回应一声,陆希言迅速的躺了下去,装出一副醉酒味醒的样子。
“小何,筱慧睡了吗?”
“刚才还吵着要先生讲故事呢,现在已经睡下了。”何小芬道。
“行了,你也去休息吧,先生这里,我来照顾就行了。”孟繁星接过醒酒汤,吩咐一声。
“好的,太太。”
“来,把醒酒汤喝了,我给放热水,洗个热水澡。”孟繁星把醒酒汤给陆希言端了过来,放在床头。
“嗯。”陆希言点了点头,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泡热水澡,解解乏也是不错的。
端起醒酒汤,一口气喝了下去,胃里确实舒服了不少。
冬天,水容易凉,泡了七八分钟,再从头到脚冲了一下,漱了漱口,换上干净的浴袍从卫生间出来。
“过来,我用吹风机给你把头发吹一下,这湿漉漉的头发睡觉,容易着凉生病。”孟繁星道。
“我没那么娇气。”陆希言刚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就被一只纤细玉手给收走了。
“规矩忘了,我这房间内,不准抽烟的。”
“对不起,我可能酒真的有点儿多了,忘了。”陆希言讪讪一笑,有些尴尬。
“这杀手要真的是抗日锄奸志士,咱们该怎么办?”孟繁星担忧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这案子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而且,除了唐锦,军师那边也有反应,我是他们的中间联络人,动了我,等于说动了他们,我总不能劝他们不查吧,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陆希言道。
“要不我……”
“千万别,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那天晚上,你不也是见到了吗?”陆希言制止道。
……
百老汇大厦三楼。
“浅野君,这件事你做的?”竹内云子把浅野一郎叫到自己办公室,指着一份“号外”问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云子小姐的法眼。”浅野一郎点了点头,承认道。
“你想试探陆希言跟铁血锄奸团的关系,对吗?”竹内云子问道。
“这只是其一。”浅野一郎嘿嘿一笑,“云子小姐,这其二嘛,也是给法租界当局施压,一直以来,法租界当局虽然对反日共产分子打压,但还是给予了这些人的庇护和生存的空间,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儿切肤之痛,他们是不会主动跟帝国合作的,只要这一次法捕房认定了刺杀陆希言是反日的恐怖分子,接下来,法租界当局自然会加大对反日分子的查处和镇压。”
“法租界当局会为了区区一个陆希言大功干戈吗?”竹内云子反问道。
“那就再加把火,废物利用一下。”浅野一郎嘿嘿一笑。
“哦,怎么个利用法?”竹内云子沉吟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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