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口味,乃至喜好,生活习惯等等。
但有一样,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那就是乡音。
这个孙亚楠的口音,一点都不像客家话,倒是还带着一丝东北那边的口音,郭汉杰就是东北人,所以,经常听他说话,就是说上海话的时候,也能听出来。
排除“铁血锄奸团”花名册上的这个孙亚楠,军统传来的资料中,说这个孙亚楠是福建宁化人。
而刚才在地窖里,他跟孙艳楠说了那么多话,唯独就没有听出来,他有一丝一毫的客家话的口音。
也许他隐藏的好,可他都承认自己是军统了,又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呢?
尤其是激动的时候,那一嘴的东北话的味道……
当然,口音不足为凭。
这只是他个人的猜疑,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还必须另外想办法,提议将孙亚楠移交看守所只是第一步。
到了饭点儿,唐锦张罗着吃饭,叫的荣顺馆的外卖。
吃完了,唐锦说是去天蟾大舞台看戏,陆希言以自己还有事情婉拒了,他约了胡蕴之在回春.药店见面。
但是麻小五一直贴身保护,让很为难,不过,回春.药店他经常去给老爷子取药,因此倒不会被怀疑。
“小五,你在外面等着,我跟药店的老板谈一些事情。”陆希言吩咐一声。
陆希言出身中医杏林世家,后来学的西医,对中医并无成见,对邝志安教授的中西结合治疗重症的思路也是非常认可的。
就是自家老孟头,多年的老哮喘,西医效果快,但一停药马上就恢复原型,而且药越吃越多,产生了耐药性。
中医就不同了,在回春.药店的老师父的调养下,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整个人的身体变化更为显著。
“老陆同志。”陆希言这一周发生惊心动魄的事情,胡蕴之也是担心无比,却又帮不上忙。
“老胡,咱们以后得有一个公开的身份来往,这样不行。”陆希言进门就说道,“唐锦现在把麻小五派给我做贴身的保镖,我看以后他会长期的待在我身边,时间一长,我们见面肯定会被察觉的。”
“那怎么办?”
“繁星提醒了我,回春堂的老师父给我老岳父开的这个滋补的膏药十分有效,我们可以合作,办一个药厂,生产一些中成药,放到药房销售,我的药房现在主营西药为主,也需要增加一些国药和中成药。”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回春堂药店的老板跟你发生联系?”胡蕴之明白过来,“可我那通闽茶庄怎么办?”
“经营茶庄和药店这个又有什么关系,你跟回春堂药店的老师父是什么关系?”陆希言问道。
“要说关系的话,算是我的表叔公。”胡蕴之道。
“这就可以了,你可以全权代表你表叔公处理咱们这个药厂合作的事务,咱们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联系了?”陆希言道。
“我考虑,考虑……”胡蕴之心动了,偷偷摸摸的见面,不妥当,过去还能以买药借口,现在陆希言身边眼睛太多了。
“最好的合作方法,就是你以药方入股,参与到药厂的经营来,这样我们时常碰个面,说话,那就不会惹人怀疑了。”陆希言建议道。
“先不说这个,你的情况,上级已经知道了,十分担心你的安全问题?”胡蕴之问道。
“我的安全没有问题,请组织上务必担心。”陆希言道,“而且刺杀我的杀手和主谋已经被唐锦抓起来了。”
“抓了,为何没有消息?”胡蕴之惊讶道。
“事情是这样的,案发后隔了一天,杀手潜入医院,引开保护我的人,企图再一次行刺我,幸亏我及时警觉,与麻小五将其制住。”陆希言道。
“既然抓到凶手,为何不对外公布消息?”
“第一,我们怀疑凶手还有同党,否则他怎么就能轻松的引走保护我的人,第二,他承认自己是军统派来的,并且自报家门,这问题就来了,此人身上背负多宗命案,又是军统,一旦日方知道,必然会以调查其他命案的理由要求引渡,而根据法租界跟日方签署的秘密的引渡协议,这人是极有可能被引渡去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到了日本人手里,只怕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希望。”陆希言解释道。
“这倒是,日本人做梦都想铲除上海的军统地下势力,换做是我,这个人我也是势在必得。”胡蕴之道。
“这个杀手叫孙亚楠。”
“孙亚楠?”胡蕴之微微一愣。
“怎么,老胡,你听说这个人的名字?”陆希言惊讶的问道。
“嗯,有那么一点儿印象,不太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胡蕴之回忆了一小会儿道,“你把此人的特征给我描述一下?”
“军统给的资料说是福建宁化人士,身高大概165公分,年纪二十五六岁,国字脸,下巴略尖,薄嘴唇……”陆希言道。
“军统确定有这样一个人?”胡蕴之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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