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山委屈,有苦难言。
天地良心,他还真没说过韩复坏话。
摆擂那日,韩复欣然同意入赘,有毁文人风骨,因而怒其不争,才发了几句牢骚。
此事与和谁成亲无关,纯粹属于文人的愤懑。
今日约韩复去长房,也只是因周青一事问罪一二,虽然言辞颇狠,但绝无打压之心。
此刻若是解释,只能越描越黑,周远山无奈,只得起身道:“孩儿知错,谨记母亲教诲。”
周王氏凝视周远山,令他噤若寒蝉。
她缓缓说道:“老身倒是好奇,你是说了什么,能叫青儿如此疏远韩复。”
周远山面露苦色,道:“没说什么,孩儿知错了。”
“不说?”周王氏垂眸,转向周青,慈笑道:“乖孙儿,告诉祖母,你爹都说了你姑父什么话?”
周远山神色一紧,苦笑连连。刚欲出言,却又收了回去。凝视韩复刹那,遂收回目光,垂手立在周王氏身旁,面容亦坦然许多。
韩复若有所思。
周青则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好似才明白周王氏话意,问道:“祖母是问哪天的?”
吾儿优秀...周远山仰头闭目,深吸长呼。
“都有哪天的?”周王氏问道。
“那天和今天。”周青脆生生的答道。
“先说那天的。”
周青闻言,又歪头想了须臾,遂小脸拧成一团,好似在学周远山的神情语气,大声道:“甘为赘婿,他就没有一丝廉耻心吗?亏他才华满腹,却丢尽文人脸面...”
说到这,周青话语卡住,憋了半天,才道:“祖母,这是那天的,后面的我忘记了。”
忘记的真关键啊...周远山已知母亲用意,本想任由此事发展,但此刻实在无法保持安静,忙道:“娘,后面的话,孩儿是说:他与茗素,当明媒正娶,而非入赘。倘若他不同意,周家从中斡旋,哪怕付出些许代价,应是可以改变陛下旨意。”
周王氏置若罔闻,冲周青说道:“今天的呢?”
周青看向韩复,一字一顿的道:“莫要忘了你的身份,赘婿。”
周远山如遭雷击,看着爱子,涩声问道:“其它的呢?”
周青摇了摇头,道:“忘记了。”
“你...”周远山说不出话,唯有一声长叹,能表达此时心情。
周青有些畏惧,躲进周秦氏怀里,怕怕的看着周远山,眼中满是无辜。
深深吸气,周远山接受现实,恭敬行礼道:“爹,娘,孩儿想再要一子。”
“那是你的事。”周辛夷终是说了一句话,语气不咸不淡。
“库库库...”周远途强忍笑意,却没忍住,发出怪异声响。
众人看去,他顿时正襟危坐,憋的脸红脖子粗。
“库库库...”百里明达躲到桌子底下,使劲捂着嘴巴。
十几道声响过后,方才重新坐起,正经道:“没有忍住,放了几个屁,回去我就醒过。”
无人理他。
这一刻,韩复觉得周远山无比可怜,但并不选择为他开解。
因为,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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