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浮屠军队逐渐来到了元比面前,铁浮屠军中将领完颜金赤看到元比失利,落荒而逃,内心虽然有些愤怒与失望,但也知道此时不是骂他的时候,对他说:“与某合力,破此大敌,败过皆消,尚有功焉。”
元比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对着完颜金赤点了点头,整顿残余军队,同铁浮屠一道再回头,准备赶在大盛帝国士兵回城前包围消灭他们。
而另一边的大盛士兵在王里的带领下正策马扬鞭往城内赶呢,这时他们却发现不对劲了,身后的马蹄声愈发猛烈急促,绝不是己方这些人能发出来的。
回头望去,只见身后旷野上布满了奔驰的良驹,把无比宽敞的平原挤得满满当当,一眼看来密密麻麻全是黑影,望不到头。血红的太阳与数之不尽的马匹便填满了眼中的整个世界。
大地在马蹄之下瑟瑟发抖,剧烈颤动中发出隆隆的咆哮声。一时间恍若山崩地裂,天塌地陷。
王里远远望着奔来的铁浮屠,知道来者不善,今日须要战过一场方能退去。
他便指挥军队掉头,迎着夕阳直接正面对上铁浮屠,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精锐重骑兵。
重骑兵军团如同冷兵器时代的钢铁洪流,所过之处,无人可挡。如今这两股重骑兵军团对撞来了一场硬碰硬的对决。
铁浮屠人人手持重锤,一锤砸下有万钧之势,恍若山岳临头,能砸得敌人瞬间是头颅崩裂,当场身亡。
而大盛帝国重骑兵则手持铁制狼牙棒,同样是粘着就死,碰着便亡。任谁也不想去体验挨一下镶满铁钩与倒刺的大铁棒是什么滋味。
血色残阳,金黄余晖,在这平原上壮阔地绽放。两股钢铁洪流,此时正在大地的颤抖中轰然相撞。
大盛士兵一棒抡去,铁浮屠一锤砸出,或两相对撞,或正中铠甲,击起了一片“咚”的沉闷响声
再然后马匹上的铠甲战士在高速移动中互相撞上,犹如两辆全速行驶的坦克相撞,一时间烟尘四起,两败俱伤。
无数铁甲战士从马背上狠狠摔了下来,巨大的速度与冲击力震得他们瞬间内脏破裂,身后无数与他们一般的重骑兵踩踏而过,铁甲尚存,人命已逝。
这就是骑兵交战时的境况,一旦从马上摔落,等待他的结局只有死亡。
而那些被敌人的武器击中铁甲而且没有在这一轮对冲中摔下来的人也不好受,内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内出血严重。
双方这一轮互相攻击之后交错而过,整顿军队,调转马头,准备再次进攻。这就是小说中常说的一回合。
而在刚才的对撞中,元比带领的轻骑兵也没有闲着,在旁边对着大盛士兵射箭,虽然作用不大,但也能充分体现出他们还有吸引仇恨的用处。
两股钢铁洪流经过整顿,再次掉头拼杀。
王里经过第一轮对战,感觉出了敌人兵力比他们多,但多多少并不清楚,密密麻麻数之不尽,根本无法估算。
此时的他正在敌人的军中横行无忌,一棒一个,只要砸中,即使敌人有铠甲也顶不住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脑袋开花。他可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力士”的人。
一阵劲风自头顶呼啸而过,王里立刻低头趴下,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立刻回头找准目标,抡起狼牙棒就砸了回去,而敌人就没他这么迅速的反应,被砸中脑袋,坠下马去。
如此一番又一番的交战,即使是夜间也没有休息,整片战场成了重骑兵的天下,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凌晨。
经过了一晚上的交战,双方重骑兵的体力几乎都消耗殆尽。即使经过无数次训练的马匹也有口吐白沫,栽倒在地的。而人就更不用说了,几乎连武器都举不起来了。
本来双方此时应该停战休息半天再打,可是场上今天有了变数——元比的轻骑兵,他们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参战,全去睡觉了,就是为了在此时消耗敌人。
虽然轻骑兵依然对重骑兵构不成威胁,但却能很好地阻止他们休息,消耗他们的精力。
元比他们看到正在休整的敌军就在远处射箭,看到实在累的动不了的就数十人围上去痛下杀手。
元比他们的射箭让大盛士兵很头疼,一个小时也没能恢复精力,也就注定了他们陨落于此的结局。
而铁浮屠经过这一个小时的休整,体力也恢复了一些,再度举着重锤向大盛士兵杀来。
本来铁浮屠人数就多,在大盛士兵的拼死抵抗下才撑过了这一晚上,现在他们再度席卷而来,大盛士兵再无抵抗之力。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殊死搏杀,铁浮屠最终杀掉了大盛士兵绝大多数,将王里等几十人围在中央。
随着一声声铁甲落地的声音,整片战场上只剩下了王里一人。他的战马早已倒地死亡,他浑身血污,铁甲破烂不堪,宛若狰狞的钢铁血魔。
完颜金赤看着仍做困兽之斗的王里,当即下令放箭,射死他。
一时间那遮天蔽日的箭雨再度袭来,只不过他们这次的目标,只是一个人。
王里昂起头来,望着这漫天的箭支,用目光捕捉初升的朝阳,在那点滴的光芒中大笑开来。粗犷的笑声传播四野。
一抹微风吹过铠甲已经破碎的脸颊,箭支也洞穿了他的头颅,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在王里愈发模糊的视线中,他知道自己的生命算是走到头了。到了临死的这一刻,他也不怕死。尽管从军的那一天就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但现在他却牵挂起了城中的妻儿,不知道她们能否受到自己的绝笔信,不知道他们能领到多少抚恤金。
在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声中,这位天下第一力士终于倒下了。他重重地栽倒在地,浑身上下插上了几十只箭,被射成了刺猬。
完颜金赤骑着马缓缓到了他身旁,下马立正,看着这个挣扎到了最后一刻的敌军将领,叹息了一声:“这般勇士如果是我北乾的将领该多好。”
随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这是真正的勇士,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厚葬了吧。”
王里的尸体被抬走葬下,北乾士兵开始对战场进行清扫。说白了,其实就是把死人的武器和铠甲都捡走。这可都是上号的精铁,足以打造一支数万人的钢铁军团。
战场上扑鼻而来的就是浓厚的血腥味,仿佛让人置身于屠宰场之中。随后就是散落满地的铠甲与兵器,场上还有零落的无数碎肉、头颅、残肢、内脏、鲜血。
破碎的铠甲中包裹着残缺不全的人体,一股股鲜血从铠甲破碎的缝隙中流出,汇聚成一摊摊的血池。
把铠甲从死人身上扒下来,入目就是连五官被砸得稀碎的面孔,脸庞都化作了一摊肉泥。
入目所及,遍是人间地狱之景。尸骸铺路,肉泥做土,鲜血为池,尸骨成山。
而完颜金赤此时正听着属下对他禀报此次伤亡情况:“将军,此次共斩敌一万人,我方铁浮屠伤亡一万两千人,元将军所属轻骑兵伤亡三千人。”
完颜金赤听得那叫一个火大,这次战斗光铁浮屠就来了两万人,战损比竟然还高达一比一点五。
不过此时他又想起了之前总帅陈景逸对他的命令:调出敌军重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围剿,如若不能,也要拖住一天。到时,镇远可破。
他将心情平复下来,还没等说话呢,忽然又有人来报:“将军,总帅已经将镇远府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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