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便在城门处拼杀起来,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刀光闪烁间逝去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守门的士兵尽管足足有数千人,但北乾帝国对此早已是蓄谋已久,派出了大量的精锐士兵隐藏在城中,就等着这一刻。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守城的士兵便被大量杀伤,在没有统帅的指令下被井然有序分割包抄,只得各自为战,艰苦挣扎。在重重包围下再也无力防守城门。
五六人高的漆黑巨大城门在一片混乱中逐渐被推动打开,发出吱~吱~吱~的摩擦声,似乎奏响了镇远府陷落的悲钟。
已经到达城外的北乾骑兵急忙驱动战马踏入城中,入目便是覆盖了每一寸土地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汩汩鲜血冒出,汇集成了河流。掉落满地的兵器、四处倒塌的城防设施与燃烧着余焰的火把凝结成了一副人间惨剧。
骑兵将领抬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苍穹,咧开嘴角笑了笑,目光又看向了广阔的街道与遍地的房屋。这镇远府,入吾掌中矣!
他又看着仍然在负隅顽抗的敌军,率领众多骑兵,挥舞着闪亮的马刀,向着残余的士兵冲了过去。
……
一个时辰之后,番城郊外的军营内,一个魁梧伟岸的身影坐在板凳上,手中握着一个竹简,脸色铁青,身体不住地发抖。
当他艰难痛苦地看完最后一个潦草的字后,脸色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猛地站起身来。他双颊突然涨的通红,用尽全身气力将竹简向地上砸去。一时间竹屑四溅,竹简散了一地。
竹简上赫然写着:林奇投靠北乾,多城已然陷落,现在情况危急……
“竖子、狗贼、杂碎!”他愤怒的咆哮传遍了整个军营。他身边的将领见他这副神情,急忙问那竹简上写的什么。因为他们不认字。
张才瞪着怒气冲天的虎目,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把内容大致告诉了他们。一时间军营内类似于“他妈的、直娘贼、操!”这类话此起彼伏。
两天前林奇把半数军队调到城外,美其名曰进行军事训练。而此事李忠还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因为城中大多数高级官员都被北乾收买了,在他们的联合封锁下李忠自然不可能得到消息。
而城中没有被收买的将领和官员,都被和这只军队一同调到城外去了。
此时他们才恍然醒悟,即使是他们这般粗人,也能想明白这事的前因后果。
一时间无人不是咬牙切齿,虽然此时再去为时已晚,有可能送命疆场。但身上的这一身军服和胸腔中的良心不允许他们后退或投降,这是一个军人的职责!
他望向城中,眼角一片炽热,努力克制住了即将流下的眼泪。走到书案前,提起毛笔来,给城中的妻儿写下了最后的绝笔。在最后的时刻,没有了儿女情长,只剩下一腔热血。
内容如下:吾,虽为一介武夫,亦知忠君爱国,自参军之日,吾便知晓,保家卫国,吾之责任。重担负于吾肩,大任系于吾身,吾这身后,便是这镇远府百万黎民。士兵可退,布衣可逃,唯吾不可走。吾当屹立于此,战至最后一刻。吾一息尚存,敌人便一时不能踏过吾身。若一去不返,便一去不返。虽千万人,吾往矣。此为国家民族之死,汝勿悲也。
写完之后,将笔墨未干的竹简交给了一个传信的士兵,同时快步走出军营。看着浩渺的碧霄与点缀其中的多多白云,张才深吸一口气,便指挥还在操练的军队集合,去干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
不过一刻,军队便整顿完成,如同盘在大地上的黑色巨龙,静静地注视着来犯的敌军。
一声令下,军队开拔,向着肆虐城中的北乾士兵杀了过去。
即使知道为时已晚,城池已然陷落,此去以步兵对抗骑兵,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正如伏波将军马援所言:“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为国捐躯,死于疆场,军人之归宿也。
庞大的军队渐行渐远,最终化作了远处的一个黑点。虽然模糊不清,但坚毅挺拔。身上的精神力量在后世虽历经千年,但仍灿灿生辉。
喊杀声在远处响起,一个个人影逐渐倒下,但身后的人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地冲上去接替战友的位置。他们用生命演绎了军人的职责与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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