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热恋上的恋人秒变为不能恋爱结婚的表兄妹,这弯谁能转得过来?
眼前的山道,蜿蜒起伏,但总能到达目的地。而他们的爱情之车,犹如开进了一条死路,前面一座大山挡住,无路可行。
从自行车公园走出来,上车回家,李坤兴和江小涓再没牵手而行。今天,刚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还水到渠成地热吻了。可从此之后,兄妹伦理不可逾矩。
虽然不是亲兄妹,虽然江小涓还坚持要保持恋爱——尽管她也知道法律不允许结婚,但李坤兴知道不可能这样。
江小涓这会也知道行不通了吧?冷静之后,现在,她不再吱声,不再与命运作无谓的抗争。她只怪命运。
李坤兴想,不能成恋人和夫妻,以哥的身份也要给予安慰吧?把她伤得好痛!自己应当先走出来。想到当年父亲42岁去世,自己的痛,清晰如昨。现在,他的爱情才出生就死去了。同样要作心理调整了。人总是在各种不顺中调整提高。她也是。
他说:“真没想到会这样……你回去问你爸妈,你是亲生的吗,不是亲生多好。真希望医院天天掉换孩子!”
这有点近似玩笑的话此刻不能引起她一点笑意。
相反,她也这样想,这样荒唐地希望。他们总能想到一块。她也想立即回去问爸妈。她说:“嗯。你送我到父母家吧,就前面于山。”
于山是阳溪除了市区外第一大镇。于山以产紫砂壶闻名于世,故阳溪久有陶都之称。原来她父母在于山镇。
“你从小就是于山人?”
江小涓说是。
“尤董的老家,就是你外公外婆家在宫林边上一个村吧,你妈怎么到于山了?”如果她妈是从于山寄养到尤家的多好——这又是一个荒唐的希望。
“我妈是嫁到于山的,我爸他家一直是于山人。”
喔。
沉默一会,江小涓问:“要是在做尤董儿子和跟我好中间选一个,你选哪个?”
“唉,这还要问吗?可惜没得选。”
李坤兴并没讲他肯定选与江小涓好,江小涓也没追问,她心里明白。
然而正是因为他是尤总的亲子才认识江小涓的。它们没有逻辑的因果,但有时间和条件上的因果,知道是尤董亲子是事因,认识江小涓是事果——现在成事故了。
于山镇离自行车公园近,才十公里。于山镇郊的山上产适宜做紫砂壶的陶土,为上天独赐。有诗曰:人间碧玉安足取,岂如阳溪一丸土。苏东坡爱竹、爱茶、爱山水,于山全有,便在于山边,刚才的游玩的山里买了一块地,打算退休后到此终老。于山近郊有一山,苏东坡到此称“此山似蜀”——像他家乡的山。从此这座山以“蜀山”为名,于山正式行政地名叫“于蜀”,因包涵了蜀山这个小小的“卫星镇”。
穿过满是紫砂壶、花盆、紫砂艺术品的陶瓷市场,江小涓指点说就前面左拐。快到她家了,李坤兴还有一句话一直想说,就说了。
“对不起了,会影响你学习考试的。”
“这又不能怪你。”她无可奈何的口气。“还一起还学习吗?”
李坤兴想过这事。他犹豫,到底停止还是继续。继续的话,双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在甜蜜中学习,也不能若无其事地,只当没发生今天的事。无法想象怎样相处。现在她问起,他只能这样回答她:“如果需要,对你有帮助,可以的。”
江小涓听出他的勉强。其实她也没想好要不要再一起学习。
江小涓下车,进一个旧小区。她家所在小区是在她小学二年级时由厂区改造的。以前她父亲在这个陶瓷厂工作。这家厂做缸,大大小小的缸。毕竟茶壶的社会需求量就那么多。他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做陶坯运输工,拉特有的板车,车的装载面大得在小孩子的眼里,可以把一个幼儿班的孩子拉上。他的父亲就这样有力气。到小学,这厂就关门了,因为缸的需求量很少了,改做硫璃瓦了。厂也改制了,父亲下岗了。还好,除了安置费,还给了房子,厂区的一部分建了商住楼,以很低的价格卖给下岗职工。现在这个地段地处镇上心,房子很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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