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
施大喧咬着牙,死盯着右侧的鸟船,把着舵盘,不断调整方向,将船头的方向转向鸟船的航道。
操舵是门技术活,靠的就是经验,寻常人没有经过训练去掌舵,连方向都控制不了,而熟练的舵手则能如臂指使,在风大浪急的海面上把船操纵得溜溜转。
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片刻之后,终于接近到了船头对船头的位置上。
撞击迫在眉睫,所有的人都抓牢身边的固定物,就连站在船头仿佛西方胜利女神一样的汪承祖都不敢托大,赶紧的双手扯住了帆缆,双脚踩牢不敢妄动。
空气仿佛在瞬间停止了流动,气氛紧张浓郁,两条船上的人都化作了雕塑,风声吹过,呼啸如咽。
“来啊!”
施大喧把舵盘猛转,在这最后关头将船头急偏,硕大的同福号像一座小山,巍然压向了要小上许多的鸟船。
浪头高涨,急剧转向形成的浪花将同福号的船头高高抬起,以泰山压顶之势朝鸟船压下,因为位置视角关系,同福号上的人在这一刹那根本看不到了那只鸟船。
鸟船在同福号的船头底下。
“咕噜!”
聂尘吞了口唾沫,背部紧贴着舱板,两眼瞪得溜圆,全副身心的准备着。
郑芝豹闭上了眼,郑芝龙捏紧了刀。
然而,想象中的撞击却迟迟未来。
“砰!”
船头落下,空荡荡的拍在了水面上。
没有闷响,没有木头碎裂的声音。
“你娘!”
施大喧抹一把脸上被浪花溅上的水花,侧头看去,果然看到那只鸟船鬼魅一样从旁边冒了出来,毫发未损。
“他们太快了!”施大喧叫道:“橹手干什么吃的?怎么不摇快些?!”
“准备干仗!”船头的汪承祖已经跳到甲板上,抽刀在手,恶狠狠的喊起来:“狗日的要跳帮了!”
而站在尾楼底下的聂尘看得很清楚,这件事还真不能怪橹手不出力。
两船对撞,一个顺风一个逆风,顺风的当然占了先手,三根桅杆满帆而动,无论如何都被人力驱动的橹杆有力,施大喧就算把舵操纵得如有神助,在那一刻也比不了风快。
鸟船在即将和同福号相撞的一刻,迅捷的接着风势转了个弯,从同福号船头下面飘过,来到了同福号的侧面。
而另一侧,另外一只鸟船也无声无息的靠拢,双方对冲变成了三船贴舷交错的局面。
“砰!”
“砰!”
两只鸟船和同福号两舷相撞,发出巨响。
“啪啪啪!”
数不清的铁爪从鸟船上飞出来,搭到了同福号的船帮子、舱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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