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鸽的结婚酒席摆完的第二天,因前一夜的闹腾大家都还在熟睡。
这时,院坝里传来了竹扫帚摩擦地面发出的“唰一唰”声。
是陈雨鸽的父亲,他早已起来,快要把院坝打扫干净了。
几个留下来过夜的远方亲戚也纷纷起床,向陈雨鸽的父亲寒暄几句赶路了。主人家一再挽留,想走的坚持要赶路。
有几个被挽留下来的,陈雨鸽的父亲打扫干净院坝忙放下扫帚,紧接着又忙活早饭去了。
早饭准备妥当,那几个留下来的又要了些酒,划起拳来。起先划拳声还算小声,随着酒劲上来,划拳声一浪高过一浪。
早饭一直吃到了中午。热闹声过,客人们打着饱隔、醉眼朦胧,满足而去。
陈雨鸽、新郎官和至亲们帮着收拾、清理,叮叮当当的洗碗声、刷锅声、扫地的沙沙声……树上知了叫得更频了!
陈雨鸽的父亲显然是有些疲惫了。他掏出一根烟,啪的打开打火机,嘴上叼起一根烟,他把脸凑过去挨着火苗,眉头一皱,用力吸了一口。点完烟,眉头瞬间赶紧舒展开来,随即吐了几个烟圈。那烟圈的圆散开、飘忽而去……
“姨爹,你喝水——”董依依递上一瓷缸水。
“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姨妈她……”
“爸,我妈回来了的,她只是不敢来,她在小姨家!除非……”陈雨鸽鼓起一口气,把话倒了出来。她像是个犯错的孩子,等待着夏天那阵即来临的暴雨。
“她只要敢踏进这个家,半步!我就……”陈雨鸽的父亲把那根只剩下一点星火的烟头掐灭,丢到地上用脚尖狠狠的钉在地上。
“老子的名声都被她搞臭了,她没脸没皮,我还要这张老脸!不要和我提你妈!”
董依依想起前晚陈雨鸽欲言又止,心中顿时明白了!姨妈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没有出现的原因是因为陈雨鸽的父亲。
晚上董依依没有住陈雨鸽家,她跟着姑婆睡,一如小时候。姑婆腿上盘着一只白猫,总是眯着眼、似睡非睡。姑婆婆娑着它的毛,它就“喵喵”的细细叫两声以作回应。
“你恐怕这次来了,下次不一定再来了吧!”
“哪会——姑婆”董依依连忙摆手否认。
“年轻人都忙,我这把骨头都是半截黄土埋着的人了。雨鸽妈在外面是有人,但是她之前在家过得也苦,哎!”姑婆继续婆娑着她的猫。
她的猫就是她最忠诚的伴,动物从来不背叛人。
“雨鸽爸是老实,但是也闷不吭声,脾气暴躁,好几次半夜听到雨鸽妈被打得咚咚咚的…也不知道用什么打的她。真是造孽哦!”
“我姨爹看上去不太像那样的人!”
“两口子过日子,酸甜苦辣咸、咸咸淡淡只有自己知道,有哪个女人放着好好的家不要、子女不养,非得跑到外面去,还不是被逼得无法!”
“那她也不应该到外面找人啊!”
“女人天生弱,她对婚姻绝望,也是对你姨爹的反抗!”
“一步错、步步错,你姨爹不是那种可以原谅过去的。”姑婆继续说道。
董依依坐在回城的车上,想起昨晚姑婆说的话。婚姻到底带给男人和女人什么?它的存在有什么价值?难道只是为了把两性关系合法化?或者是一种占用的宣誓?还是单纯的为了宗族延续?如果想要建立一种稳定的关系,削弱对抗世俗的成本,结婚对大多数男人或者女人来说可能是比较理智的选择。
窗外是稻田,绿油油的,一片、一片、一片连在一起向远处延伸,直涌向山脚,和纯净的蓝天接在一起。水稻的绿直逼入眼帘,在眼前一一晃而过。美景仍是当年的美景,那人已不是当初她所认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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