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设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想说的是……爷爷炕柜里那东西。”
还真的被我猜到了:马建设果真是在打那半张圣旨的主意。
其实这几年我也一直没忘了那半张圣旨。那上面秦皇传国玉玺的拓印就象勾魂虫一样,让我始终无法从脑海中将他抹去。通过这条线索若是能找到消失千年的秦皇传国玉玺,就能一扫千年历史迷雾,收获巨大的研究成果,其影响甚至会不下于秦兵马俑的发现,并以此成就一个乃至一群历史学者的终生荣耀,我也曾为此动过心、也激动过、兴奋过。但江教授的警告更象是警钟,时时在我耳边响起。单单这枚玉玺本身的价值就无可估量,一旦行事不周走漏了风声,在学术界引起轩然大波还是小事,倘若被贪婪之辈盯上,势必惹来滔天大祸。此外,如果这要真是李自成的大顺王朝的遗物,它背后还牵连着数以亿计的财富。几百年来它牵动了多少帝王、豪强、土匪、军阀,甚至是异族列强。对于财富无休止的贪婪,将使人迷失,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马建设结婚那年,我曾对马建设和丁志坚讲过这些,那时他俩也的确被吓坏了,就此闭口不提,就让它安静地躺在马爷爷的炕柜子里。马建设对于买这半张圣旨五千块钱的损失也坦然接受了。今天又旧事重提,显然是被眼下的经济压力压得承受不住了。
丁志坚听了马建设的话,一声不响的看着我。看样子他俩之前就已经交换过意见,而且也达成了共识,现在就是看我的态度,等我拍板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继续自我清高了。我面色凝重地看了看丁志坚,又看看马建设:“你想怎么做?卖给文物贩子吗?”
听着我的话似乎有转圜的余地,马建设立马兴奋地从坐着的椅子上跳起来:“不卖!我们自己去寻宝!”
看样子马建设对此事已经是势在必行了,于是我便冷着脸敲打他说到:“这其中的风险和后果你想过了吗?”
马建设态度坚决地说到:“想过了,大不了一死,也好过窝窝囊囊地这样活着。”
“那你就没想过上面的老人和下面的老婆孩子?”
“想过了,要不是为他们着想,我也下不了这个决心。我要是有啥事了,爷爷奶奶和我爸妈会伤心,但伤心总会过去的。我弟弟妹妹也大了,能撑起这个家。我老婆也不会撇下孩子不管,只是苦了她了。这辈子算我欠了她的,下辈子还!”说着眼圈竟有些湿润了。”
听见马建设说如此丧气话,丁志坚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看你那点出息。还没做呢就要死要活的。”
我看看丁志坚,问他:“你也想好了?没啥要提前安顿的吗?”
“没啥,我命硬。”
这话的确是丁志坚的风格!
“那你俩打算怎么做?”
看我似乎是默许了他俩的决定,马建设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你心思细,还是大学教授……”
我赶紧纠正到:“是教授助理,不是教授。”
马建设摆摆手:“不管是教授还是助理,反正是知识分子,见识多心思细,你给好好筹划一下。”
我不由得一愣:“你俩这是要拉我下水?”
丁志坚纠正我说到:“不是要拉你下水,是要你带头。”
马建设连声附和到:“对,对,必须是你带头,这活是细活,你不带头就没法做。”
刚才还想着怎么能让他俩打消念头呢,没想到他俩不光要拉我下水,还要把我推到最前面。这是铁了心啊!
“这事太大,现在没法答复你俩。让我好好想想。”我是要好好的想一想,毕竟这事干系重大,必须慎之又慎。
“没事,你慢慢想。”他俩现在倒不着急了,跟没事人一样,所有难题都留给了我!
晚上,马建设和丁志建睡得很踏实。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其中的风险,不是他俩想象的那么简单。面临巨大风险的不光是几个人,很有可能牵涉到很多的人,包括无辜的人。可要是不答应他俩,看那样子,已经是铁了心了。就凭他俩猛打猛冲,就连从哪儿下手都未必知道,肯定不会有结果。更糟的是,那半张圣旨一旦惊现世间,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就我个人而言,这个秘密在我的心里像猫抓一样的挠了八年,的确也想揭开。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的山洞,我一直没有给丁志坚和马建设说过,但我隐隐的感觉到,所有的谜题最终都将汇聚到那里,答案也最终将在那里揭晓。况且丁志坚和马建设的先人的尸骨还在那里,距离下一个甲申年也就两年了。
……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丁志坚和马建设早已起来,吃完了早饭。他俩听见了声音,一起走到炕前。
我揉了揉有些发黏的眼睛,对他俩说:“要我做,可以。要我带头,也可以。但既然要我带头,最终拍板的就要由我说了算。当然了,凡事我肯定要跟你们商量的。”
二人一听,大喜过望,分列在我的两边,坐在炕沿上:“行,只要你答应带头做,咱叔侄三人……额……不,是兄弟三人,齐心协力,一定成事!”
我苦笑一声:“也不要叔侄了,就兄弟三人,不分大小。”
……
说干就干!我洗漱已毕,吃罢早饭,就在我的卧室,三人开始合计。
昨天后半夜,躺在炕上睡不着,心里已经想的差不多了,所以也就不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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