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老何开始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院内男孩的哭喊声,紧接着就是老妇人的哭骂声:“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又来害人呀!”
我和丁志坚、马建设听到后,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向院内。老何也大步迈进院里。
只见院里站着三四个二十来岁的黑衣大汉,其中一个双手举着狗儿,呲牙咧嘴的吓唬着孩子。一旁有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哭喊着,用无力的双拳锤打着那汉子。
老何站在院子当中,双拳紧握,脸色忽红忽白,两眼冒着怒火,咆哮着喊道:“你先把孩子放下!”
那汉子依然把孩子高高举着,嘴里嚷嚷到:“你什么时候还钱?”
话音刚落,丁志坚便已经冲到那汉子身旁,伸出耙子一般的大手,一把掐住那汉子的脖子,手指一使劲,大喝一声。:“放下!”
那汉子“哎吆吆”的嚎叫着,歪过脑袋,看见身旁铁塔般的丁志坚,吓得赶忙将孩子轻轻放下,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嘟囔着:“他要还钱……”
丁志坚懒得听他啰嗦,手一扬,将那人扔了出去,口中只骂了一句:“滚……”那汉子便吓得连滚带爬站起,向院外跌跌撞撞而去,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叫嚷到:“一个都别跑,老子明天晚上还来。”那一同来的几个人也都吓得面如土色,跟着一溜烟的跑掉。
这时老何心疼的抱着儿子,给儿子擦着眼泪,感激的看看丁志坚,哽咽着对我们说:“请……请屋里坐……”
可到了屋里,实在没地方可坐。看着老何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急忙上前对老何说:“何大哥您别忙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到外面的小饭馆,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孩子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老何看我是真心诚意的心疼他和孩子,又满是疼爱地看看儿子,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点了点头。
老何把家里给房东王奶奶安顿好之后,便跟着我们走到街上。
饭馆离老何工作的作坊不远,老板也认识老何。几人上了二楼,点了饭菜,又点了一壶酒。
饭菜吃完,老何摸摸儿子的头,吩咐到:“狗儿先下去和小哥哥玩,爸爸和叔叔们说说话。”孩子乖巧的答应着便下去了。
我斟满酒,敬老何一杯。老何微微欠身接过酒杯,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便一饮而尽。
我好奇地问到:“刚才那都是什么人啊?”
老何放下酒杯,轻轻叹了一口气:“唉……实不相瞒,八年前老婆难产,为救命,把这物件卖给了刘老板。”说着,朝着丁志坚肩上背着的牛皮筒努努嘴,继续说到:“还不够。没办法,借了高利。最终人还是没救过来。放高利的老板也不着急要钱,我就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接过话说到:“是要逼你再做倒斗。”
老何点点头,继续说到:“可那时我已经金盆洗手,决心从此再不沾染倒斗一行。在我几次以死威胁之下,那放高利的老板的才答应我分期偿还。因为在雅安实在伤心,我就带着孩子来到了夹江。按理说八年的时间,本利早都还清了,但他们就是死咬着没有还清。说白了,他们就是想逼迫我为他们倒斗。”
听到这里,我唏嘘不已,不由得掉下泪来。
一旁的马建设开口了:“照这么说,他们肯定还是不会放过你的。”
老何艰难的点点头。
丁志坚看看我又看看老何,问道:“那人只是说要还钱,并没有说其他的呀。”
马建设骂道:“你笨呀,他总不能在大街上明摆着说:你要给我们倒斗。”
丁志坚没有理会马建设的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看我。
我明白丁志坚的意思。
我喝了一杯酒,又吃了几口菜,漫不经心地问老何:“那照他们的说法,你还欠他们多少?总不至于这样稀里糊涂的还一辈子吧?”
老何端起一杯酒,嘴里恨恨的挤出三个字:“十五万!”说罢便一仰脖子,一饮而下。
少顷,丁志坚关切地问老何:“听那家伙说明天还要来,是不是要提前预防一下?不要到时候让你和孩子吃了亏。”
老何面无表情地说道:“怕是他们老板明天也要来。但他们也不能把我们父子怎么样,毕竟他们只是想要钱而不是想要命,光天化日的他们也不敢闹出人命!我誓死不从,他们也没办法。”
我点点头,不再做声。
一壶酒喝完,看看窗外,天已黑透,月亮已经升起。我和马建设、丁志坚送老何父子回家休息。老何要让我们把刚才的礼品拿回去,我几番坚持要放下,老何便不好强行拒绝了。
三人回到旅馆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起,吃罢早饭,我让丁志坚去老何家门外溜达,多多留意。我赶忙找了个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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