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纸条,见上面写着:
辰砂:用冰川融水飞水,再放置于深井之内静置一年以上,以红色玛瑙瓶收纳。可使躁动的干尸、湿尸、僵尸平静;
雄黄:用冰川融水飞水,用甘草水煮三天,制成干燥粉末再置于烈日下暴晒三天,以杏黄色琉璃瓶收纳,可解尸毒;
雌黄:用冰川融水飞水,用姜水煮三天,制成干燥粉末再置于烈日下暴晒三天,以鹅黄色琉璃瓶收纳,可解蛇虫毒,也可驱蛇虫;
阴沉木:必须是金丝楠阴沉木,必须用水沉木,不可用土沉木,自然干透,锉为细粉,以牛皮袋收纳,用时捏出一小撮点燃,可将隐藏的污秽阴邪之气引出。多用于先将污秽阴邪之气引出,再以雄黄解之;
雷击桃木:最好是产自山东肥城县牛山的雷击桃木,必须是经雷击而没有枯死的桃树,砍伐后制成板,自然干透。大材可制成腰牌、法器,至阴至邪之物不敢近身,若以之击打干尸、湿尸、僵尸,轻则瘫倒,重则灰飞烟灭。若其上带有雷击造成的碳化部分则效果最佳,只是可遇而不可求。小料锉为细粉,以牛皮袋收纳,用时用一竹制吹管吹向目标。
我看完之后惊异万分地问老何:“这是哪来的?这些东西管用吗?”
老何见我有些不相信,便解释道:“这个方子是从我一世祖那里传下来的。一世祖是太平天国强千岁豫王胡以晃手下的一名副将。太平天国兵败后,一世祖便拜了河洛派的高人为师,做起了倒斗行,一直传到我这一代是第六代,因此我也是河洛派的传人。”
我听着有些糊涂:“等等,等等,等等…我怎么感觉有些乱。又是太平天国,又是强千岁豫王胡以晃,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呀?”
老何解释到:“太平天国,封胡以晃为豫王,人称强千岁。这下听明白了吧?”
“听明白了。一直以为你是独行侠,没想到你也有门派呀,只是这个门派没听说过。”
“河洛派的原则就是独来独往。正因为一个人干,就要求倒斗行动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动作精细,细致入微,基本功要扎实,知识面要广,还必须掌握使用药物和法器。现在的倒斗行已经越来越不适合单人操作了,因此好多同门都投身其他门派了。”
“这些东西你用过吗?管用吗?”
老何肯定地点点头说:“用过,管用,关键时能救命。”
我听老何如此说,再也不敢大意,又仔细看了看纸条的内容。
“我家就是开药铺的,这些都好办,就是这辰砂要一年以后才能制成。阴沉木需要到四川采购,马建设就采购过。雷击桃木没听说过,是不是还得去趟山东啊?”
“对,是要去趟山东。那地方我去过,我可以带大家去。”
……
于是,在去河北之前首先走了一趟山东。
肥城县,牛山。
肥城县有全世界最大的桃园,牛山上有全地球最神奇的桃树。
山下种桃是为了赏花、吃桃,山上种桃是为了遭雷劈。
牛山,山不高,却不知是何原因成为一个雷暴多发之地,一年当中至少有五十天是强雷暴天气。山坡和山顶上都种满了桃树,随时准备接受天雷的狂轰乱炸。
我们来的时候正好是六月份雷暴多发的季节。来的时候天气就阴沉沉的,说不定今天就能遇上雷暴。
一路上看见了山坡上和山顶无数奇奇怪怪的桃树。树都是老树,应该是把山下淘汰的老树又移种在了这里。树叶稀稀拉拉,仿佛进入了深秋。树干盘旋着,扭曲着。有的枝桠断裂,像是被砍了手脚的人。有的树身被从中劈开,鲜活的木刺如刀剑一般向外揸开,那样子异常惨烈,让人不忍直视。有的树皮已经被烧成了黑炭,枝头却舒展着鲜活的绿叶。也有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都被烧成黑炭的。
老何这是要带我们去半山腰的一座小木屋里。据说这小木屋的主人也是世代在这山上种经营雷击桃木的,每一代人都有被雷暴击中的经历。尤其是这一代的主人,曾在二十年内创造了被雷击上百次而安然无恙的奇迹。
主人每年都会把上一年经历过雷击,而今年又再次发芽的桃树砍伐下来,制成木板,阴干。而一旦遇到“虎胆料”,也就是被雷击后高度碳化,但又没有完全碳化的料,主人则会专门保管起来,留给合作多年的老主顾。而老何就是他曾经的老主顾之一。
走到小木屋的门前时,天色愈发的阴沉晦暗。起风了,风虽不大,但寒气逼人。老何走到门口,伸出右手,重重的在木门上拍了三下,震得门框都咯吱乱动。
门开了,走出一位老者,光秃秃的头顶泛着油光,古铜色的面庞瘦削无肉,松弛的皮肤堆起满脸的褶皱,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块又脏又旧的破抹布。上身穿着一件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跨栏背心,下身穿着一条肥大的绿色大裤衩,干枯如柴的脚上穿着一双已经发白的解放鞋。
看着面前头发雪白的老何,老人瞪着两只浑浊的眼睛,张着牙快掉光的嘴巴,似乎是在努力搜索着记忆。
过了许久,老人颤颤巍巍地问老何:“你是……何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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