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面前这几人说的,朱祐樘也只是紧闭双唇听着,显得颇有些无奈。
毕竟这些理由虽然对于朱厚照来说可能会略微新奇一些,但到他这儿可完全就是老生常谈了。
这些话他基本上是年年听,当然,也不是说每年重复听一遍,或许某月、某天他就能无限制听上许多遍。
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后,徐溥等四人才止住了声音,或是可怜巴巴,又或者义正辞严地盯着朱祐樘。
“诸卿有所不知啊……朕也穷啊!”
“内库里早就已经能随意走鼠了,太皇太后那边整日在宫中都说闷得慌,朕打算给太皇太后修一座亭子都捉襟见肘。”
“更别说一日三餐了,厚照、厚玮、秀荣三人的三餐一直是他们自己寻摸的。”
“朕已经多日不见油水了啊!”
……
听着这些反击,朱厚照嘴角就猛抽了几下。
无它,只因为朱祐樘说的这些全部都是真的,不过可能唯一有点问题的地方就是他‘无意识’地删除了某些东西,然后又加了一部分他自己的想法。
越说,朱祐樘就越是委屈。
毕竟这种情真意切的东西,哪有什么破绽能让人看出来?
徐溥四人越听,更是越觉得他们自己十恶不赦。
于是便齐刷刷看向朱厚照想要求证。
“殿下……”
朱厚照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刚想开口,就察觉到了自朱祐樘方向冲击而来的那种压力。
瞬间他就直接否定了先前想说的,改口道:“徐师、三位学士,不瞒你们,父皇他说的也确实是真的。”
太皇太后周氏确实也说过闷得慌,但她原话也就是嫌弃冬日里枯燥,看不到花草之类的东西。
而朱祐樘最近也确实没见过啥油水。
但那也是徐御医刻意嘱咐过的,人家的意思是最近朱祐樘得好好养养身子,那种大鱼大肉之类的荤腥最好先停了,等休息差不多了,随便朱祐樘怎么吃……
至于别的……也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
这算撒谎吗?那肯定是不能算的!
得到这个回答,徐溥四人便陷入了沉默。
足足半晌,才有声音再度响起。
“宫里若是实在缺钱了,陛下可从国库借取一些以应急。”
最后站出来还是谢迁:“只是这财政司极其所辖的商事,一时半会陛下定然见不到其收项。”
“就算陛下拿了再多,也没甚大用,还不如暂时交予朝廷,日后若是宫里真有要急用的了,再自国库支取就是了。”
他也不傻,这种东西如果放到朱祐樘手上,那最后的收益大概率都是会被他用来玩耍。
可若是放到朝廷里,就算百年后进棺材了,他也敢说他们这一朝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极大的家底儿!
而且……皇帝若是富养,那出现败家子的几率可太大了。
国事不能赌!
向来赌国事的,八成都已经输了!
再说了,从国库支取钱财用于宫内,朱祐樘又不是大明第一例。
当即,朱祐樘脸上的笑容就难看了许多。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谢迁说得确实在理。
这件事情的回报周期太长了!如果有燃眉之急,根本没法解决。
而且……以他对于面前这几人的了解……估摸着下去之后他们就能把这件事情给憋成一件很大的大事。
而这种大事一旦憋出来了,里面的获益也绝对不会小。
就这样的情况,想让他们放弃?不可能!
随即朱祐樘便再度狠狠瞪了朱厚照一眼。
“谢卿所言有理。”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再坚持了,只是太皇太后那边……”
声音堪堪落下,谢迁就立马接上话:“宾之?”
“嗯,我知道了,回头就批复些银子送到内库。”
李东阳认真点头,随即就掐着手指头默默算了起来。
随即徐溥便朝着朱祐樘行礼:“陛下高义!”
正事干完,他就立马送了一顶高帽子出来。
“老臣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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