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杰作为战峰首席大弟子,即将在几年后接替孟惊仙的峰主位置,从最近这段时间开始,战峰的大小事物已经由他全权接管,如今,他对赵千羽多有帮助。
赵千羽将“皆”字秘传给大师兄,并告诉他自己要闭死关,准备再博最后一把。马子杰便吩咐战峰弟子不要打扰,并且派亲信轮流值守。
赵千羽回到住处,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了自己的涅槃。
他打出印诀将大道宝瓶凝结而出,释放了所有的本源,一共五道,有两道完好三道残缺,颜色各异,有四道是古代大能的尸体,还有一道曾属于一位斩道王者。
这些本源十分强大,尤其是那位斩道王者的。那位王者在青帝证道前夕斩道成功,是战峰的一代祖师,身怀一种王体。如今,他的尸体中留存至今的本源仍然大致完整,金光灿灿,散发着强大的波动,即将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庇佑后辈。
赵千羽运转玄法,激发自己体内那即将彻底枯竭的本源,使它与外界的五道本源共鸣。随后,他借助菩提子接引来三千大道之韵,手掐印诀,点燃了大道之火,将外界的五道本源通通炼化。
五道本源化开,像液体一样互相融合交织,然后覆盖了赵千羽的全身皮肤,使他看上去仿佛披了一层五彩霞衣。
紧接着,这些“霞衣”开始发生剧变,化成一根根细丝,绕满了赵千羽的全身,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加,将他裹成了蚕茧状。
最后,赵千羽进行到了关键的一步,成则生,败则死。
所谓涅槃,就是由死及生,燃尽旧的,再从灰烬中焕发新生,这无疑是一个极端痛苦的过程,对人的意志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折磨。
他以大道之火点燃了自己那残缺腐朽的本源,使之剧烈燃烧。本源进一步受损带来的反噬导致他大口吐血,精气神不断萎靡。
他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如同窒息的同时遭受蚁虫噬骨。他坚定意志,咬紧牙关,竭尽全力地集中精神去完成这一步。
终于,赵千羽的本源彻底燃尽,身体油尽灯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带着最后的意志,一往无前,终极一跃。
数息之后,在他那本源燃烧所形成的灰烬之中,一点火光重新燃起。
说是火光,其实并不是赤红的颜色,而是一种乌光,与赵千羽曾经的本源颜色一致,但更加深邃了,它抖动跳跃,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壮大,肉眼几乎不可见。
赵千羽体表的蚕衣也在火光点燃的同时开始缓慢燃烧,散发着微弱的波动,在向着体内那一点微弱的火光献祭。
这个过程很慢很慢,慢到赵千羽的意识都陷入了沉睡。
三个月过去了,“一点”火光变成了“一朵”小火苗,且壮大的速度有所加快,体外的蚕衣有所消耗,蚕丝开始减少。
半年过去了,“一朵”小火苗,变成了大火苗,且壮大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蚕丝减少的速度肉眼可见。
又是三个月过去,“大火苗”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烈焰,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继续壮大,体外的蚕丝也跟着剧烈消耗,赵千羽涅槃蜕变的过程进入了最后阶段。
最终,一年过去了,赵千羽体外的蚕衣燃烧殆尽。
只见他个头长高了许多,灰白的长发重返乌黑亮丽,身体也显得更加精壮有力。
他通体无垢,肌肤白得如同霜雪,温润无暇,面如冠玉,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沉睡的谪仙。
良久,赵千羽苏醒过来,他身上的谪仙气质不仅突然消失,反而还变得截然相反,如同盖世大魔。他的颜值其实非常高分,只不过气质这东西,是由人的性格和行为决定的,气场过强,会令人下意识地忽视颜值。
他内视己身,发现自己的本源变得无比壮大,乌光缭绕,远胜往昔。且,胸口有那里不时传来酥酥痒痒的感觉,有一缕神曦在汇聚,仿佛在孕育着什么。
此外,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突破了神桥境界。在他的轮海之中,一座神桥向远处延伸,通往遥远之处。
好在这是赵千羽自己的苦海,他心念一转便跨越了无尽遥远的距离,到达了神桥的尽头。
只见神桥的另一端已经搭在彼岸上了,如今只需要他自己向前跃进,便可登临彼岸。
可当他一脚迈上去时,原先清晰可见的彼岸,突然变得迷雾重重,伸手不见五指了。
他突然想起,《道经》、《吞天魔功》中都曾讲解过,神桥境界是有迷失之惑的。
自己眼前所见的“彼岸”,是真实存在的吗?或许,那只是一道幻象。
所谓的迷失之惑,就是对自身道心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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