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厚照对李桓的信任,自然清楚李桓肯定会帮他挑选最适合的功法。
李桓微微一笑道:“臣在皇史宬中无意之间翻看到一门功法,名唤玄武吐息法,这一门功法在臣看来,最适合陛下修行。”
“玄武吐息法!”
朱厚照口中呢喃道:“这功法听着倒也有几分意思,意思是指像乌龟一样呼吸吗?”
对于朱厚照的理解,李桓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陛下的理解其实倒也没有太大的错误,只是玄武吐息法这一门功法相比较而言,其实更偏重于养生,若是陛下能够将之修成,可以起到固本培元,延缓衰老,长命百岁也不是不可能。”
朱厚照愣了一下道:“大伴的意思是,这只是一门养生的功法,并不能让朕像你一样力气暴涨!”
如果说是一般的帝王听到能够延长寿元这样的好事,怕是早已经情不自禁无比欢喜了,可是朱厚照竟然不是一脸的欢喜,关注点反而是在不能增长气力方面。
其实李桓有些忘了,朱厚照眼下不过是十八岁的少年人,甚至可以说都没有完全成年,人生刚刚起步的阶段,你让他如何同那些进入暮年,将寿命看的无比重的垂暮帝王一般。
所以说朱厚照没有寿命方面的危机感,自然对延长寿元的功夫没有那么深的体会。
看着朱厚照的反应,李桓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即便笑道:“陛下,臣还没有说完呢,玄武吐息法是为了让陛下您固本培元,调理身子,为另外一门功法打基础用的,毕竟陛下也知道,但凡力大无穷这,大多是身强体壮之辈。”
朱厚照点头道:“对,朕身子骨虽然不弱,却也不能算身强体壮,若是这玄武吐息法能够固本培元,那朕便听你的修炼便是。”
说着朱厚照带着几分好奇道:“那李卿你为朕挑选的另外一门功法肯定是可以增长气力的吧。”
本来李桓是只打算教朱厚照修炼好玄武吐息法,做一个长寿帝王的,但是谁让朱厚照这么的与众不同呢,所以李桓只好向着朱厚照道:“臣为陛下挑选的另外一门功法乃是龙象波若功。”
“龙象波若功?听着倒是不差,可能让朕增长力气否?”
李桓点头道:“那是自然,这一门功法乃是藏地密宗护教法王专修的功法,据说修至大成可拥有十龙十象之力,在增长气力方面,怕是没有哪门功法能超越此功法了。”
“十龙十象之力,哪怕是夸张了些,能有个两三成,那也足够了,这功法好,朕便修炼这一门功法吧!”
朱厚照一脸的憧憬之色,似乎是在幻想着自己神功大成,如李桓一般力可举鼎,搏杀熊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只看一眼,李桓就知道朱厚照在想些什么,忍不住轻咳一声道:“陛下玄武吐息法乃是根本,只有练好了玄武吐息法,才能更好的修炼龙象波若功。”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朕知道,朕又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根基的重要性,卿家快些传我修行之法吧,朕现在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了。”
李桓看了看四周,冲着随侍的张永、高凤道:“有劳两位老哥去外面守着,莫要让人惊扰了陛下。”
对于李桓要教朱厚照修炼这件事,张永、高凤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尤其是他们听到李桓要教朱厚照强身健体的养生之法,那是一百个赞同。
他们这些人比任何人都希望朱厚照的身体健健康康的,只要朱厚照好,那么他们这些依附于朱厚照而生的人就会好。
看着张永、高凤他们出了客厅,朱厚照这会儿一脸兴奋的看着李桓。
李桓正色看着朱厚照道:“陛下,臣先传您玄武吐息法的心法口诀,待您小有所成,臣再传您龙象波若功的修行之法。”
朱厚照笑道:“朕既然让你教我习武,那么这些便由你安排,朕一切听你的便是。”
李桓点了点头,开始一字一句的将玄武吐息法传于朱厚照,只看那玄妙的心法口诀就知道这一门功法绝对是出自道门高士之手。
也就是李桓为了修行,兼修了医术,翻看了许多道门典籍,否则的话,如果对人体筋脉穴位、道门典籍一窍不通,恐怕就是将这一门道门养生法一字不差的记下也是无用。
朱厚照的学识底子还是相当扎实的,但是那也是指儒家典籍方面,自小便是太子,被当做未来帝王培养,朱厚照想要接触其他的典籍那也是接触不到啊。
因为朱厚照是按照正统的帝王培养的,这点对比一下后来以皇族旁支继承帝位的嘉靖皇帝朱厚熜迷恋于修道炼丹神仙之学就能够看出其中的差别。
嘉靖皇帝朱厚熜自小就是衣食无忧的皇族子弟,任是谁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够坐上皇位,自然也不会要求他必须学什么,不能学什么,所以嘉靖皇帝自小接触的更多的便是那些道家玄之又玄的神仙之说。
和或许那玄武吐息法丢给嘉靖皇帝的话,这位绝对不用任何人教导便能够自学成才。
但是朱厚照不同,没有李桓从旁解释其中的道门术语、关窍,朱厚照怕是连功法是什么意思都看不懂。
本来李桓以为朱厚照会觉得枯燥无味,毕竟修炼本身就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不曾想朱厚照竟然会学的津津有味,非但是没有厌烦,反而是接受速度极快,展现出了极其惊人的学习天赋。
要说朱厚照的学习天赋,那还真不一般,单单是靠偷学,便能够练出一身不差的骑射功夫来,还有就是朱厚照后来通过自学,愣是精通梵文、葡萄牙语。
眼看朱厚照接受能力这么快,李桓教导起来自然也是轻松了许多,等到通篇讲述完毕,李桓一番考校之下,赫然发现朱厚照竟然已经记下了七七八八,至多再教个几遍,保管能够尽数记下。
似乎是看到李桓那一副惊讶的模样,朱厚照颇为自傲的道:“朕学习能力一向不差,最近朕正在学一门梵语,已经掌握了几分,这玄武吐息法虽然说玄妙了些,但是也没学习那些番邦语言难到哪里去。”
李桓笑道:“陛下不愧是天家龙种,非常人可及也。”
朱厚照忍不住笑道:“朕听高凤、刘瑾他们曾说过,修习内功即枯燥,又无味,极其考验一个人的定力和耐性,恰恰朕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朕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玄武吐息法练出成效,到时候还要李卿你再传我龙象般若功。”
李桓算是明白为什么刘瑾、马永成他们一个个实力为什么那么差劲了,要么就是这些人接触到葵花宝典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修行的最佳阶段,筋脉、根骨已定,很难有什么造诣,要么就是他们自身心性不够。
毕竟在刘瑾、马永成他们眼中,权势远比什么功夫更重要,要他们一心去修行而放弃讨好朱厚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微微一笑,李桓道:“陛下只要修行玄武吐息法有成,臣定会传陛下龙象波若功。”
朱厚照起身道:“今日也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否则若是回去迟了,母后那里又该唠叨朕了。”
李桓连忙跟着朱厚照走出来道:“臣护送陛下回宫。”
朱厚照笑道:“在这皇城之中,有那么多的宿卫还有锦衣卫护卫,若是还有人能够威胁到朕的安危,怕是多了卿一个也护不得朕。”
李桓知道朱厚照说的也是事实,这京畿重地,想要刺杀有重重守卫的天子可没那么容易。
目送天子远去,李桓回府。
皇城之中,身为御马监总管,这大内皇宫之中二号人物的谷大用这会儿却是一脸惶恐的跪倒在那里。
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妇人身着华贵的宫装,一身的贵气,一看便不是一般人。
能够让谷大用这么一位大内总管这般惶恐,那么放眼这后宫,除了先帝孝宗皇帝的皇后,如今的慈寿皇太后张氏还真没有其他人了。
太后张氏神色不虞的看着跪倒在地的谷大用道:“谷大用,本宫且问你,皇儿他因何出宫,又是谁人蛊惑于他,放着朝政不去处理,竟然跑去狩猎,以本宫看,你们这些奴才真的是无法无天,今日本宫便代皇儿惩治于你,看看日后谁还敢蛊惑天子擅自出宫游玩。”
也怪不得太后震怒,她不久之前才训诫过朱厚照,本以为朱厚照能够老实几天,却是不曾想这才没多久,竟然又偷偷的跑出宫去,放着政务不去处理,以至于几位阁老都求到自己这里来,希望能够约束天子一二。
本来太后是不想理会这些事的,毕竟她也没有什么权欲,只是为人母,自然希望自家皇儿能够更懂事一些,做一个像他父皇一样的好皇帝。
因此这一次太后发火,直接派人将留守宫中的谷大用给拿了来问罪。
这会儿跪在地上的谷大用心中那叫一个委屈啊,这些日子他忙着整顿御马监,哪里有功夫去鼓动天子跑出去玩耍啊。
再说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蛊惑天子出去的啊。
“陛下,您要是再不回来的话,老奴怕是要性命不保啊!”
面对太后,谷大用就算是权柄再重,那也只是皇家奴才,只能老老实实的任凭太后处置。
“来人,给本宫将其拖出去,杖责四十!”
谷大用一听顿时匍匐于地叩首哀求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老奴实没有蛊惑陛下啊……”
太后冷哼一声道:“几位阁老不止一次同哀家说皇儿就是被你们这些奴才给带坏,本宫怜你们是皇儿的伴当,不忍惩处你们,却是不曾想你们竟然这么大胆。”
“又是内阁这些老不死的东西,有本事去寻刘瑾的麻烦啊,干嘛要让我来受太后的火气!”
谷大用被拖出去的时候,心中不停地诅咒者内阁几位阁老。
朱厚照回到皇宫的时候,心情那是非常之好,一脸的欢喜之色,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李桓不久之前传他的那一门玄武吐息法的口诀。
还没有回到乾清宫就见一名小太监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道:“陛下,陛下,您总算是回来了,快去救一救谷总管吧!”
朱厚照闻言不由一愣,疑惑的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道:“谷大伴他怎么了?这皇宫之中,除了朕,谁还能将他怎么样啊!”
谷大用那可是御马监总管,便是号称大内总管第一人的刘瑾都奈何不得谷大用,这就不得不让朱厚照忍不住好奇起来。
那小太监是谷大用的下属,谷大用被太后召去的时候便已经吩咐了对方,让他盯着点太后那里,如果他久去不归的话,天子归来,一定要请天子去救他。
那小太监也没有辜负了谷大用所望,一直都派人盯着太后寝宫那边动静,得知谷大用被太后惩处,小太监自是吓坏了。
当朱厚照从小太监口中得知谷大用竟然是被自己母后给召去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生出几分不想前去的念头,不过很快朱厚照便道:“随朕去给母后请安。”
谷大用可是他的伴当,他还真的不能坐视谷大用被自家母后给发落了。
当朱厚照赶到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哀嚎声。
“饶命,太后饶命啊,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
只听那中气十足的求饶声,朱厚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谷大用应该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谷大用好歹也是皇宫大内的实权总管,宫中的大小太监谁不惧上几分,除非是太后下令直接处死谷大用,否则想杖责这种惩处,负责执行的太监们有不傻,哪里敢真的去重责谷大用啊。
再加上谷大用好歹也是修炼过的,虽然实力不怎么样,可是凭借着一口内息扛一扛杖责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因此正常情况下四十棍下去足够将一个健壮的小伙子给打死了,而谷大用这会儿却是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
正哀嚎的谷大用一眼就看到了大步走过来的朱厚照,看到朱厚照的瞬间,谷大用便是眼睛一亮,眼泪哗啦哗啦的就流了下来叫道:“陛下,您来了真是太好了,要是再不来,就见不到老奴了!”
朱厚照看了谷大用一眼,又打量了谷大用一番,最后笑了笑冲着行刑的太监道:“都用点气力,这么轻飘飘的,怎么能让他长记性啊!”
那小太监哪里经历过这般的场面啊,这可是天子亲自开口同他们说话啊,心中一慌,原本一直收着的力道顿时放开,登时就听得谷大用发出凄厉的哀嚎。
“陛下,疼死老奴了!”
朱厚照没有理会谷大用,而是正了正衣冠,向着太后寝宫走去。
身后高凤、张永几人则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趴在那里受罚的谷大用,甚至还凑到跟前安慰道:“谷老兄,不就是一顿杖责吗,忍一忍就过去了!”
谷大用登时气的狂瞪二人,耐不住屁股上传来剧痛,忍不住发出惨叫。
太后寝宫之中,在朱厚照到来的时候,已经有内侍前去通秉,所以当朱厚照见到太后的时候,太后正一脸不善的盯着他。
看到太后那一副生气的模样,朱厚照心中哀叹,连忙脸上堆笑的上前冲着太后道:“母后,儿给您问安了!”
说着坐在太后身边,凑上来向着太后道:“咦,这是谁惹得母后生气了,到底是谁,告诉儿臣,儿臣爲母後出气。”
到底是母子連心,太后瞪了朱厚照一眼道:“还能有谁让我这太后生气。”
一声轻叹,太后张氏拉着朱厚照的手道:“皇儿啊,你父皇去的早,让你小小年纪便不得不扛起那么重的担子,可是你身为皇帝,便要有皇帝的样子,你父皇在时,你便是跑出去玩耍,母后也不会怪你,但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一个皇帝,動不动跑出宫去,这成何体统。”
朱厚照连连点头道:“母后教训的是,儿都记下了,以后一定好好处理朝政,做一个像父皇一样的好皇帝。”
看朱厚照这般,太后伸手点了朱厚照眉心一下道:“行了,你能老实一段时间,母后我就知足了,省的几位阁老动不动便给母后递折子告你这位天子的状。”
朱厚照不禁嘀咕道:“我就知道,肯定是几位阁老又在母后您这里说了什么。”
拍了朱厚照的肩膀,太后道:“李师傅、杨师傅、谢师傅、刘师傅他们都是你父皇留给你的股肱之臣,刘、谢二人既然被皇儿拿下,母后一介妇道人家,后宫不得干政,母后也不说什么,可是皇儿你要记得,你虽贵为天子,可是如果没有这些大臣辅佐,又将如何治理天下啊。”
朱厚照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道:“母后,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太后看着朱厚照,微微一叹道:“今天你舅父入宫来见母后,母后我听你舅父说因为你纵容锦衣卫大肆制造冤案,抄没百官家产的缘故,朝堂之上已经是怨声载道,许多官员甚至准备罢朝,希望你这位天子约束锦衣卫呢。”
朱厚照顿时炸毛了一般怒道:“他们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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