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李桓还在崔隆被罢了官职之后,冷嘲热讽的将对方给气的昏过去,这还不解恨,更是下令彻查崔隆。
这会儿袁开泰心中那叫一个后怕啊,幸好自己没有急着出头,做那第一个出头之人。
果不其然,崔隆这带头之人倒了霉了。
就在袁开泰暗暗庆幸的时候,陡然之间听到了李桓开头同他说话,下意识的抬头向着李桓看了过去。
当看到李桓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时候,袁开泰心中不由的咯噔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
听清楚了李桓的问话,袁开泰当即便冲着天子道:“陛下圣明之君,所决之事自然无差,王阳明入阁,臣袁开泰,无有异议!”
方才袁开泰开口反驳崔隆,其目的众人皆知,为的就是争那阁老的名额,这会儿却是立马改口,一副对天子的决断无比的支持的模样,傻子都看得出,袁开泰这是被崔隆的遭遇给吓到了。
他袁开泰同样也怕啊,万一再不表态,被李桓这睚眦必报之人给记住了,他都怀疑,今天他还能不能离开这紫禁城。
朱厚照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冲着袁开泰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投向其他的官员道:“诸位爱卿呢?是不是也如袁爱卿一般认为朕所决无差?”
一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顶不住天子的目光,齐齐向着朱厚照恭敬拜道:“臣等无有异议。”
朱厚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面前的王阳明道:“王卿家,你呢?”
王阳明深吸一口气,冲着朱厚照大礼参拜道:“臣王阳明,谨遵陛下圣谕,叩谢皇恩!”
受了王阳明大礼参拜,朱厚照笑道:“希望卿家入阁之后,能够以国事为重,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也不枉李卿举荐爱卿一场。”
王阳明恭敬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自始至终,李东阳、王阳明都没有开口,天子简拔王阳明进入内阁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是制衡他们,另外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接替他们。
天子对他们的不满他们自然是能够感受到,若是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稳住朝堂的话,他们敢说,甚至都不用他们请辞,天子都会直接罢免了他们阁臣之职。
真当天子是真心留他们啊,无非就是天子手中无人可用,与其用其他人,倒不如用他们这些老臣,至少能够保证朝廷正常运转。
但是天子肯定不会纵容他们,而提拔王阳明入阁,就是天子的第一步。
至于说他天子接下来还会做什么,说实话,李东阳倒还有些期待,他并没有太多的私心杂念,天子能够有这般的手段和想法,李东阳心绪很是复杂,既有对天子正在逐渐的变得成熟的欣慰,又有一股失落之感。
朱厚照缓缓走上御阶,坐在那龙椅之上,居高临下道:“卿等可还有事奏上?”
一众官员先是被锦衣卫拿人给吓得不轻,又因为崔隆的遭遇而心有余悸,此时哪里还有心思议事啊。
四下皆是无言。
不过这会儿,刚刚被天子简拔为内阁阁臣的王阳明突然之间上前一步,冲着天子道:“陛下,臣有本奏。”
朱厚照讶异的看了王阳明一眼道:“哦,不知王卿家有何事?”
王阳明正色道:“陛下,昨日长兴侯冯海引京营兵马入城,差点酿成大祸,臣恳请陛下遣一得力之心腹之臣,重整京营,以消后患!”
朱厚照闻言面色一正,这一天可以说是千头万绪,事情纷沓而来,一个人的精力实在是有限,放在一个国家层面上行,就算是再有为的明君也有疏漏之处。
就好比现在,朱厚照就没有想到要重整京营的事情来。
李桓曾言王阳明颇有谋略,见识广博,朱厚照眼下便深有感触,王阳明一言便抓住了当下的要紧之事。
所以朱厚照对王阳明更加的满意和欣赏了。
嘴角露出几分笑意,看着王阳明,朱厚照笑道:“爱卿所言甚是,京营之弊,朕自是知晓,只是朕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本该是护卫京师的京营,竟然敢行起兵叛乱之事,若是不加以提督整顿的话,只怕昨夜之事不知何时就会再度上演。”
朱厚照看向李东阳、杨廷和二人道:“两位卿家,不知你们以为王卿家的提议如何?”
李东阳捋着胡须点头道:“老臣以为王大人所言甚是,京营必须要重整,否则危害甚重。”
杨廷和言简意赅道:“臣,无异议!”
朱厚照又向着王阳明道:“既然是王卿家提出,那么依卿家之见,朝中文武大臣,朕当选派何人提督京营,重整京营之弊端?”
一时之间,许多人下意识的向着勋贵集团所站的方向看了过来。
京营历来都是勋贵集团的自留地,勋贵集团仅剩的那点影响力也就在京营之中了。虽然说在兵部的打压之下,京营早已经被文官集团渗透的像个筛子似得,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勋贵最后的话语权所在。
这数十年以来提督京营之人都是身为勋贵之手的英国公张懋。
虽然说一些官员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来参加大朝会的不是英国公,而是成了张仑,但是这会儿天子与阁臣商议重整京营之事,众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勋贵集团之中,有何人适合。
一名不知张懋依然身死的官员开口道:“陛下,一直以来都是英国公张懋提督京营,京营发生这么大的事,英国公难逃罪责,臣恳请陛下治英国公张懋,治军不严之罪!”
这可是打击英国公,打击勋贵集团的大好机会,一直以式微的勋贵集团只能靠着抱团来取暖。
而其核心就是英国公张懋,别看勋贵集团在朝堂之上似乎是对什么都不闻不问,但是文官集团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勋贵集团的警惕以及打压。
但凡是有机会,总会给勋贵集团上一上眼药,显然这名官员就是打着这般的主意。
只是他明显是不知底细,若是他知道英国公已经身死的消息的话,恐怕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跳起来攻讦英国公张懋了。
张仑满脸怒色的盯着那名官员,虽然说对方说的没错,但是自己爷爷已经死了,关键是这官员分明就是邀名之辈,试图以攻讦弹劾英国公张懋来增加自己的资历,这才是让张仑生气的地方。
张仑不好开口,可是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不好开口了。
就听得成国公朱辅上前一步,冷哼一声道:“大胆,英国公昨夜为了平定叛军,以七十岁之高龄,亲自披甲上阵杀敌,不幸为国捐躯,可谓是忠烈无上,又岂容尔等玷污其身后之名。”
朱辅这话一出,登时令一众文武百官为之惊骇。
毕竟知晓张懋死讯的终究只是极少数,所以说太多的官员在听到张懋这位勋贵集团的核心人物,大明朝历经数代帝王,宛如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在了一场叛乱当中。
而且听成国公朱辅的意思,似乎张懋还是在平叛的时候受创而亡,如此一来,纵然英国公有失察之罪,可是人家都以身战死了,再拿英国公张懋失职去攻讦,那就是将英国公一脉往死里得罪了。
只看张仑恨恨的盯着方才那名官员的眼神就知道,那名官员怕是以后真的要完了,纵然不被英国公府发动人脉关系坑死,他这一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纵然是一位阁老,也不会冒着得罪英国公府这么一个与国同休的勋贵第一家去帮一个小小的官员说话。
那官员显然也不是傻子,本想攻讦英国公张懋一把,给自己混点资历,结果没想到英国公竟然已经死了,整个人听到朱辅的话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再看百官看傻子一般看着他,那官员心中绝望了。
平日里也就罢了,可是英国公已死,便是朱厚照也对那官员生出几分不喜。
轻叹了一声,朱厚照看了群臣一眼,沉声道:“英国公的事,本来朕是想放到大朝会结束的时候说的,不过既然成国公已经说了,那么朕便告诉大家,英国公昨夜为了平叛,身先士卒,拼杀在前,不幸被叛军箭矢射中,重伤不治而亡。”
此时张仑已经是泣不成声。
朱厚照看了张仑一眼道:“英国公死后,英国公之爵位由张仑承继,追封英国公为宁阳王,着礼部调派官员辅助英国公府治丧,以王爵之礼厚葬!”
虽然说昨夜朱厚照便已经说过要追封英国公为王,但是没有经过朝堂公议这一程序,终究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就好像天子就算是想要简拔某一位大臣入阁,也要说服百官,只有如此,那位入阁的大臣方才有大义名分,否则的话,就算是真的入了阁,也会被人在背后非议,视作幸进之臣。
张仑上前冲着天子拜下,重重叩首谢恩道:“臣张仑,拜谢陛下。”
朱厚照看着张仑,微微叹道:“爱卿平身吧。”
因为那名官员的打断,提督京营的人选没有被定下来,在张仑退回到勋贵集团当中的时候,朱厚照的目光投向了王阳明道:“王爱卿,你接着说,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王阳明点了点头道:“本来故老国公张懋乃是最佳人选,奈何天不假年,老国公薨逝,勋贵之中,无人有此能力,臣思来想去,特向陛下举荐一人!”
朱厚照闻言不禁好奇的看着王阳明道:“哦,不知爱卿举荐何人?”
王阳明笑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陛下封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的李桓,李都督!”
一旁的李桓方才还顺着王阳明的话,想着这满朝文武当中究竟有哪位重臣有这般的资历与能力可以坐镇京营。
结果没想到的是王阳明竟然开口便举荐他。
要知道王阳明可是从来都没有同他提过这点,所以说就连李桓都不知道王阳明会举荐他来提督京营,重新整顿京营十几万大军。
这个差事可是非同一般,若非是天子信任的重臣的话,根本就别想插手这件事,毕竟涉及兵马大权。
哪怕只是重整京营,这也是极其了不得的大事了,重整的过程当中,随随便便就能够将亲近自己的人安插在紧要的位置。
就算是最后的名单要经过天子审核,多了不敢说,安插几个自己人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为什么勋贵一系在京营仍然有着极强的影响力,说到底就是勋贵子弟大多在京营任职,几代人的经历下来,关系网早就密密麻麻,便是文官集团软刀子切肉一点点的渗透,也不可能一下子将京营彻底的掌控在手中。
张懋为什么能够成为勋贵集团的核心人物,一方面是英国公府最受天家看重,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张懋提督京营多年,能够将勋贵集团的后辈子弟安插进京营。
可想而知,李桓若是能够提督京营,掌重整京营之事,别的不说,至少勋贵、武官一系必然会有许多的人投靠李桓。
王阳明话音落下,一直耷拉着眼皮的杨廷和不禁抬头看了王阳明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叹以及忌惮之色。
李东阳则是微微一愣,看了看李桓,微微皱了皱眉头。
朱厚照闻言却是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几分惊喜之色,内心的满意以及惊喜溢于言表道:“好,好,王爱卿所言甚是,朕也觉得,由李卿来提督京营,督办京营之事再适合不过了。”
李东阳轻叹一声道:“陛下,京营十几万兵马,若是重整京营,必然事务繁杂,李大人又要提督锦衣卫衙门,督办谋逆一案,这么重的担子一下子全都压在李大人一个人的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好。”
朱厚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笑了笑道:“那依爱卿之见,这满朝文武之中,又有谁适合做这件事?若是爱卿能够为朕也举荐一人,能够令朕满意的话,那么朕便将此重任,委以对方便是。”
李东阳一时语滞,朝中能文能武的官员本就稀少,倒也不是没有,譬如三边总督杨一清几人,可是这些人能力是有,但是要说能够得天子信任,将京营十几万大军交给对方提督整顿,说实话,就算是他这位内阁首辅都不敢说。
所以说李东阳愣了半天,在朱厚照的注视下,最后只能无奈的摇头道:“回陛下,臣无有合适之人选。”
提督京营的人选本就难以选择,只有得到皇家彻底信任之人方才有此殊荣,以往是英国公张懋,可是随着张懋故去,就算是承继了英国公之位的张仑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朱厚照淡淡的看了李东阳一眼道:“既然阁老也没有人选,那么朕以为王爱卿举荐李卿便甚为合适。”
说着朱厚照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李桓道:“李卿,朕欲命你提督京营,为朕整顿,执掌京营兵马,不知李卿可愿为朕分忧否?”
李桓深吸一口气,在一众文武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目光当中,冲着天子拜下道:“臣领旨,愿为陛下分忧。”
朱厚照大步上前,一把将李桓扶起,拉着李桓的手道:“好,好,朕就知道李卿不会让朕失望的。”
说着朱厚照拉着李桓的手,当着一众文武的面道:“朕特封李桓为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加太傅一衔,提督京营事务。”
中军都督府都督,提督京营,这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军方第一人了。这等官职出现在李桓这么一个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至少也是罕有人能及。
哪怕是一众官员再怎么的对李桓得天子这般恩宠,也是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谁让李桓几度救驾,对天子忠心不二,这份殊荣,李桓可谓是实至名归。
李桓自然没有犹豫,直接便向着天子拜下道:“臣谢过陛下。”
将京营交给李桓,朱厚照自然是放心的,只是看着李桓那一张尚显稚嫩的面容,不禁有些愧疚道:“却是要爱卿费神,辛苦爱卿了。”
李桓忙道:“陛下客气了,此不过是臣之本份罢了,又何来辛苦之说。”
时间一晃而过,这大朝会对于一众官员来说绝对是相当难忘的一次了,先是见证了数十名官员被锦衣卫以谋逆之罪拿下,又有首辅李东阳、阁老杨廷和请辞被天子挽留,天子简拔王阳明入阁,甚至还有英国公张懋身死的消息,最后再加上李桓被封为太傅、中军都督府都督提督京营,这一桩桩一件件,一下子聚集在一起,带给重臣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平日里大朝会能够遇上一件这样的大事,怕是都要争执、议论半天都未必能够出一个结果,可是今日大朝会却是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对这么多的事情做出了决断,效率几乎是前所未有的高。
不过对于一众官员来说,感觉却是颇有些不好,实在是天子与李桓这一对君臣,相互配合,严重削弱了他们的权利,整个大朝会的过程当中,他们几乎都没有什么话语权。
可以说回头想一想,今日的大朝会他们这些朝臣几乎就是被天子一手牵着走,这是以往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如今再看天子与李桓,不知为何,心头却是沉甸甸的。
朱厚照瞥了谷大用一眼,谷大用深吸一口气,尖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百官沉默拜过天子,目送天子銮驾在兵马士卒的护卫之下远去。
至此大朝会结束,许多官员长出一口气,与身旁的同僚对视一眼,颇有一种再世为人之感。
三三两两的官员带着满心的感慨缓缓出了紫禁城,各自离去。
不过一些官员却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向着李桓、王阳明等人走了过来。
李东阳、杨廷和二人冲着李桓点了点头,就听得李东阳道:“李大人,希望你莫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番信重。”
李桓正色拱手道:“首辅大人说笑了,李某心中有数。”
至于杨廷和则是冲着李桓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几人离去,李桓的目光落在了王阳明身上。
李桓笑着向王阳明拱了拱手道:“李某却是谢过王阁老举荐了。”
王阳明一脸笑意,李桓向天子举荐他入阁,他便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举荐李桓提督京营。
此刻闻言摇头道:“李大人却是客气了,这提督京营之事,舍大人之外,可有人能够胜任乎!”
说着王阳明道:“我等同殿为臣,不过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李桓笑道:“说的好,愿你我同心协力,为陛下分忧。”
正当李桓同王阳明说话的时候,勋贵集团一众人以张仑为首走了过来。
英国公张仑、成国公朱辅、定国公徐光柞向着李桓拱手道:“恭喜李大人,贺喜李大人,得陛下厚爱,提督京营,真是羡煞旁人啊。”
李桓笑道:“几位国公却是说笑了,诸位与国同休,才是陛下真正倚重之人,李某不过是邀天之幸,侥幸得了陛下厚爱罢了,与诸位世袭罔替之家相比,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花花轿子人抬人,李桓既然奉命提督京营,那么接下来必然是要同京营将士打交道的,而对京营最为了解的当属这些底蕴深厚,在京营扎根上百年的勋贵之家。
想要整顿京营,必然少不得同这些勋贵打交道,既然朱辅、张仑动人这般识趣,主动的凑上来同他交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桓在得罪了文官集团的情况下,虽不怕得罪这些勋贵,但是也不想真成了满朝皆是敌人。
再怎么说,他想要做事的话,怎么也得有人摇旗呐喊,帮忙做事打个下手不是吗?
李桓释放出来的善意,朱辅等人自然是能够感受到,对李桓的观感自然是大好。
一直以来同李桓有矛盾的都是文官集团,而他们身为勋贵集团,也是被文官集团打压的对象。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从这方面来说的话,李桓应该算是他们的朋友才是。
一方是刻意交好,一方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很快双方便有说有笑,关系极为融洽。
过了一会儿,朱辅看了看时间,目光扫过张仑,向着李桓轻叹一声道:“若非是要安排老国公的身后事的话,今日定要同李桓兄弟去往天香楼畅饮一番。”
朱辅这么一说,几位勋贵神色皆是一暗,张懋身死对他们勋贵集团的打击可以说相当之大。
没了张懋,他们勋贵集团不单单是少了一个主心骨这么担心,在朝堂之上就更加的没有存在感了。
否则的话像这次天子意欲重整军营,若是张懋没有故去,可以说放眼满朝文武,再没有一个人比张懋更有资格领这个重任,哪怕是被天子信重的李桓也绝对争不过张懋。
甚至许多时候,他们勋贵集团内部的矛盾纷争,又或者是来自于文官集团的打压,但凡是有张懋出面,往往都能够顺利解决。
如今张懋逝去,勋贵集团的没落几乎成了必然,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会想着给自家在朝中找一个强援。
文官集团那里他们几乎是不去想了,就算是他们巴巴的靠上去,人家也未必会真的相信他们。
而李桓深得天子宠信,未来数十年必然是权柄在握,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李桓闻言,神色一正向着张仑拱手道:“老国公薨逝,实乃我大明一大损失,英国公节哀才是。”
张仑深吸一口气向着李桓拱手道:“前番多谢李大人为爷爷续命,待办完了爷爷身后事,张仑再行邀请李大人,亲自道谢。”
目送一众勋贵簇拥着张仑离去,王阳明捋着胡须轻叹道:“大明勋贵之中罕有杰出人物,此番老国公张懋薨逝,勋贵集团未来的日子只怕会更加的难过。”
说着王阳明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李桓身上,将李桓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看了王阳明一眼,李桓一边向外边走去一边道:“阳明先生何以这般看着李某?”
王阳明轻笑道:“王某的意思,李大人应该心知肚明啊!”
两人经过福建这一遭,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相处起来说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忌讳。
听了王阳明的话,李桓神色一正,目光向着四周看了看,这才道:“阳明先生也说了,勋贵集团并无杰出人物,李某便是接纳他们,怕也没有什么助益,反而平添了累赘,甚至还要帮他们擦屁股。”
王阳明似笑非笑的道:“若是果真如此的话,李大人你方才面对那些勋贵所释放出来的善意就不会全然接纳了。”
李桓闻言,深深的看了王阳明一眼,哈哈大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行至紫禁城宫门之前,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呼唤声。
“李兄弟留步,李兄弟留步啊!”
就见丘聚一溜小跑的在后面猛追,远远的便喊着李桓的名字。
李桓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丘聚,而这会儿王阳明向着李桓笑了笑道:“看来是陛下有事寻李大人,既然如此王某便先行一步。”
李桓闻言冲着王阳明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丘聚快步走了过来,稍稍的有些气喘,看着李桓道:“还好李兄弟没有出宫,否则的话,咱家就得出宫去寻李兄弟了。”
李桓待到丘聚平复了气息这才开口道:“丘老哥何故寻我,莫不是陛下有什么旨意不成?”
丘聚微微一笑道:“你猜的不错,陛下有事找你,你快随我去见陛下!”
李桓闻言不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一边跟着丘聚返回一边看着丘聚道:“不知陛下寻我有何事?”
丘聚闻言苦笑摇头道:“咱家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瞒着李兄弟你,只是咱也不知道啊。”
说着丘聚忽然眉头一挑道:“对了,陛下刚刚在大朝会结束之后,回到后宫,似乎盘膝修行了一会儿,突然就面色凝重的让我来寻李兄弟你了。”
李桓眉头一挑,一时之间他还真猜不出天子突然召他有何事,不过倒也不急,见了天子,一切自然知晓。
二人有说有笑的奔着后宫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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