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勾死人竟然愤然自爆,围观阴兵皆心有戚戚。
阎罗王面露不忍之色,叹道:
“此子性烈至此,倒是义气心肠,之前森罗殿打乱,也多赖他机敏,才护住生死簿……本要拔擢重用,可惜,可惜了……”
判官垂泪道:
“之前大王赐他孟婆汤时,还央求我来着……若大王起神兵讨伐那厮,还请大人允我当个先锋,便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我也誓咬他一块肉下来……想不到,他竟自己去报仇了!”
先前陪白岳去喝孟婆汤的鬼差早已哭倒在地,听到判官学着白岳口气,便似音容宛在,不由嚎啕道:
“大王,此仇不可不报啊……这勾死人喝汤之前,还想匀半碗与我,是孟婆反复劝导,他才肯喝了。之后竟完全失去记忆,谁知他心中第一个想起来的,却是兄弟死仇……便敢只身前往,却只在此僚身上画了个【死】字,拳拳心意,令人心碎啊……”
十殿阎君,个个动容。
谁知,却不等他们发话,地藏王便抢道:
“善哉,善哉。如此一来,此妖猴又添一份罪孽,贫僧绝不可坐视,这便将其拿下,重重炮制一番!”
说罢,便把手一托,那通背猿猴忽然缩小,落入掌中。
地藏王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便不见了。
十王面面相觑,阎罗王愤然道:
“兄弟们,这便罢了?”
秦广王长叹一声:
“不罢,又能如何,你我兄弟杀上翠云宫去,便又如何?”
阎罗王犹然不肯听劝,轮转王忽然说道:
“哥哥,此事不可再提。”
阎罗王怒道:
“此僚杀我鬼差,却自逍遥法外,如何提不得?”
轮转王低声道:
“方才菩萨一声爆喝,那妖猴便收了神通,匍匐在地,连半个字都不敢说了……此中关窍,不可说,不可说……”
阎罗王惊道:
“你是说,那妖猴本是……”
轮转王急忙截断:
“哥哥慎言,慎言!”
阎罗王面色数变,长长叹了口气,颓然道:
“那咱们那封劾章,还起不起了?”
九王相视苦笑,秦广王忽然越众而出,朝众阴兵喝道:
“妖猴祸乱幽冥,杀我两位鬼使,幸得地藏王菩萨收伏,此事已了,尔等不得胡言乱语,否则拔舌地狱伺候!”
众阴兵战战兢兢,齐声称喏……
那边白岳一旦自爆,瞬间出现在明月道房。
明月刚刚睡下,房梁下忽现一副血肉淋漓的人形,一闪而没。
吓得他大叫一声,便跳下床来。
眼前又是人影一闪,明月惊魂未定,又是一声尖叫,便要夺门而逃,却被来人一把拽住,唬得他腿都软了。
哆哆嗦嗦抬眼一看,却是师父当面,心里一松,整个人便似面条一样,瘫落在地。
“明月,你看见什么了?”
镇元子面色肃然,急急问道。
白岳喘了口气,才说:
“师……师父,徒儿方要就寝,忽然房梁下吊出来一人,浑身血肉模糊,鲜血淋漓,骇人至极……师父,这屋子住不得了!”
血肉模糊,那是什么妖怪?
镇元子探出神识,瞬息间布满整个万寿山,一寸寸扫下来,却一无所获,未见其人。
这种感觉……好像一月之前?
这种气息也曾出现在明月房中,当时也一无所获,而且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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