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嵩之也笑,“是这样:有一回,高宗皇帝检查功课,两个候选皇子并排站着,一只猫儿打他们脚边走过,孝宗皇帝专心听高宗皇帝讲评,目不旁视;另一位,那个胖小子,却一脚照着猫儿踢了过去。”
“我明白了,这一脚,将他的皇帝宝座踢掉喽!”
“对了!高宗皇帝说,不专心听讲也就罢了,那只猫哪里开罪了他,要平白无故的被踢上一脚?这样的人,做了皇帝,随心所欲的一脚一脚踢出去,臣子百姓,如何受得了?”
顿一顿,“这就叫‘秉性’了!若不知根知底,就只有效高宗、孝宗故事,挑几个备选的,养一段时间,方知究竟!”
叹口气,“可是,目下,这两条——知根知底也好,养多两个备选的也好,咱们都做不到!”
顿一顿,“之前,从没在沂王嗣子一事上多留意,宗室子虽多,却没哪个谈的上‘知根知底’;至于养多两个备选的,更办不到——不过是个亲王嗣子,又不是皇子,没这样的规矩呀!”
吴浩心说,好了,俺的时机,终于到了!
先是蹙眉,嘴里说着,“欸,也是,也是……”突然目光一跳,眉头一展,“欸!……”
“怎么?”
吴浩露出些些尴尬神色,“欸……小弟突然想起……呃,不过,太唐突了,太唐突了,那个,不妥当,不妥当……”
“话说半截?长风,这可不像你!自家兄弟,有什么、说什么!”
“呃……是!”顿一顿,“不过,我只是一时想起,说的不对,兄长千万不要介意,转过头,就忘了他,好罢?”
“嗐!看你!说!尽管说!”
“我倒是认识一个宗室子,年纪、体貌、学识、秉性……想一想,似乎,竟大致符合兄长说的这些要求?”
史嵩之目光一跳,“哦?有这样的人?哪一位啊?”
“名叫‘与莒’——上草下吕的那个莒,太祖次子燕王德昭的九世孙。”
史嵩之不假思索,“辈分伦次对了!”但接下来——
“长风,你是如何识得这位与莒郎君的?”
“这……咳、咳……”吴浩的脸,竟似隐约有两分红意?
欸,这可是稀罕事啊!
史嵩之奇怪了,“长风,你这是恁的了?不像你素来为人啊!”
吴浩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欸!对第二个人说不得,兄长面前,我有什么说不得的?”
于是,便将游沈园,邂逅吴知古姊弟,其后跟踪上乘宗,跟到了云门寺,窥见卢松这个“同行”,出手救了吴知古性命,再其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情愫暗生,终于成就好事,等等等等,说了一遍。
起承转合,自然略加修饰,但基本情节,较之事实,居然大致不差。
史嵩之愈听愈奇,最后,拊掌大笑,“长风,真有你的!可谓‘能者无所不能’!哈哈!”
吴浩既隆重推出赵与莒,就不可以对史氏叔侄隐瞒与吴知古的关系——他们迟早会知道的;若吴浩隐瞒了如此重要的一层关系,到时候,史氏叔侄必对他大失信任,倒不如漂漂亮亮,什么话都说在前头。
这种男女关系,最是私隐,吴浩连这个都不对史氏叔侄隐瞒,史氏叔侄心目中,他的忠诚度,必立即爆棚,真正叫“自己人”了!
再者说了,史嵩之不是道学,他出入勾栏瓦舍,火烧禅寺,本就是个风流桀骜的人物,对于吴浩的行为,非但不以为忤,还会引为“同道”。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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