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拱激情澎拜,李全也飘了,脑袋一热:好,咱们就去打东平!
山东二路,二三十州府,金山东行省真正的实控地区,只有东平府以及其北的济南府、其南的济州,如前所述,山东行省之设,主要目的,不在经略山东,而为扼控蒙古南下之通路,因此,在力量有限的情形下,索性放弃乱作一团、难以控制的其余州府,集中力量于东平及其左近,因此,东平的守军,其实不弱,李全、赵拱、严实合在一起,兵力上也没有明显的优势。
此其一。
其二,山东行省的头儿,名叫蒙古纲(此君名中虽有“蒙古”二字,但同蒙古一个铜板关系没有,非但是女真人,还是辽东女真人,地地道道的那种),从他听信谗言、逼反严实一节来看,应该不是个太聪明的人,不过,此君有个特点:头铁,脾性执拗,非常适合坚守的那种。
李全投宋之后,蒙古纲才行省山东,因此,以上两点,李全、赵拱皆不甚明了,但严实是清清楚楚的,随便劝了李、赵几句,李、赵听不进去,也就罢了,成,你们去打,俺在后头,远远儿的替你们摇旗呐喊!
事实上,严实也好奇,宋军的战力,到底何如?值不值得俺倾心投附?
既有此机会,不妨一观罢。
李全、赵拱多竖旗帜,大张声势,号称马步十万,直薄东平城下。
然而,这番“大张声势”,似乎起了反作用,蒙古纲紧闭城门,固守不出,李全、赵拱索战不得,眼见城上守备严密,如果强攻,不晓得要白送多少人头?只好先退开一步,夹汶水而寨。
次日,金监军王庭玉以骑兵三百掩至,于寨外挑战,李全大喜:来的好!叫你晓得我李铁枪的厉害!乃披挂上马,率骑赴之,两军合兵,李全左冲右突,手杀数人,连王庭玉的坐骑都夺了过来。
王庭玉狼狈不堪,换了马,掉头就走,李全紧追不舍,将王庭玉赶进了一条山谷里,正以为可以瓮中捉鳖呢,一声号炮,金鼓大作,金龙虎上将军鄂博台盛兵而出——囚攘的,中伏了!
李全苦斗,数欲突围而不得,半天下来,身旁精锐已丧失大半;向晚时分,所部援军终于赶到,里应外合,将李全抢了出来。
这场仗,有个说法:鄂博盛身旁,有位“绣旗女将”,纵马直取李全,李铁枪出其不意,几乎不免,于是,好事者都说,欸,此皆不带老婆之过也——若暴雨梨花枪在,二雌相争,李铁枪或可早些脱身?哈哈!
无论如何,这场仗,李全灰头土脸,不但损失惨重,而且威望大跌,之前的“举七十城之全齐、归三百年之旧主”的泡泡吹破了,山东是暂时呆不下去了,但若就此南撤,损失了偌许人马,却啥好处也没捞到,真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被他人嘲笑,自己的部下,也可能离心离德,于是,李全请赵拱率贾涉拼凑出来的那部分人马先撤,自己呢,率部“继续进取”。
继续进取?往哪儿进啊?
往北,穿过济南府,冲出山东,进取河北!
我去,这气魄——
事实上,李全不尽是吹牛,他的目标,是河北东路的沧州。
沧州有什么?
有盐。
盐利,天下第一厚利。
沧州有一属县,即名“盐山”。
虽说河北已陷于蒙古,但蒙古尚未在河北建立有效统治——还远着呢,河北许多地区,还是个三不管状态,沧州就是其中之一。
李全的算盘是:
能控制沧州各盐场最好,若一时做不到,大抢一把,也足以振奋军心,叫已生怨望的部下重新归心;同时,自己这副“锐意进取,深入敌后”的动作,也足以对冲东平之败造成的威望下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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