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虎心中触动,觉得此时冯煜身上少了几分超然,却平添青年人的心性,好感大生。
然而考虑到冯煜的身体素质,以及“百战刀”的困难程度,蔺虎不禁多说了几句:“道长有心,小人也不会藏私!只是学武不比其他,一朝一夕难有成效。‘百战刀’昔日为玄衣铁卫独门刀法,习练的难度不小,通常有天赋者学刀,五年可称熟练,十年方有小成。小人资质愚钝,自幼习武练到现在,方才稍有成就,道长最好心中有数。”
说到这儿,蔺虎笑了一下,道:“情不自禁多说了几句,道长勿怪!小人先为道长演练一遍,道长看完若还感兴趣,届时再说习练之事不迟。”
“嗯嗯,有劳壮士!”
冯煜啃完干粮,忙探手入怀,捧起那枚“灰石神印”。
他知道蔺虎之所以这么说,多半将其当做闲极无聊、一时兴起,殊不知冯煜这家伙贼精贼精的,觊觎别人的凌厉刀法,毫不犹豫就把花费大价钱套来的三流剑法从“神印”里抹去,等着空手套白狼。
且说蔺虎持刀而立,拉开架势,陡然间气势骤变!
随即运刀而动,势如奔雷凌厉迅猛!
但见夜幕里,火光映照之下!
蔺虎腾身挪转,刀光熠熠,寒气森森,一招一式破风卷气,充溢凌厉的杀伐气息。刀法从“破血十式”、“风啸云卷”、“鹰击千里”等招式起始,一一施展,蔺虎果真分毫不曾藏私,一招一式不仅演练变化,甚至吟诵刀法口诀,倾囊相报。
在蔺虎高呼酣战的演练之下,冯煜只觉眼前仿佛展开军阵杀伐的画卷,耳中亦仿佛听闻怒喝与惨叫,到最后“狂沙百战”收尾,佩刀寒芒卷动枯叶,劲风过处,近处的草茎与灌丛枝条齐刷刷应声而断!
“呼哧!”
以蔺虎的体力,全力以赴地完整使一遍“百战刀”,也不禁稍稍气喘。
随着他收刀而立,四周劲气卷动的落叶方才得以脱出束缚,飘摇着缓缓落下。蔺虎回身过去,笑着对冯煜道:“不知道长以为如何?”
冯煜抚掌赞道:“招法严谨,攻势凌厉,进退之间章法周密,不愧为军阵杀伐之术!观壮士演练,我仿佛亲见昔年‘玄衣百战’之威势,‘百战刀’名副其实,眼界大开啊!”
蔺虎见他话里全是溢美之词,喜不自胜之余,也知对方的确看好“百战刀”,遂道:“道长既然喜欢,小人愿倾囊相授!”
孰料冯煜却道:“哎,如此精湛刀法,得壮士演练一遍足矣,再多岂非有亵渎之意?”
蔺虎愣住,心中嘀咕,先前还满怀热切,怎地就态度改变?莫非是见刀法繁复艰难,自行打起退堂鼓?果然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性?
他没注意到,冯煜手上一动,把“灰石神印”塞入怀里,眉眼间窃喜流转,一副得了极大好处的模样。抬头对上蔺虎疑惑眼神,冯煜沉吟一瞬,认真地对他道:“今日得壮士传授之谊,冯煜铭记于心,以后定有回报!”
蔺虎哪知内情,忙道:“只是费了些许力气,哪里值得道长惦记?”
冯煜摇头,目蕴深意,神秘地笑了笑:“壮士先别急着拒绝,日后自有分辨。”说着,他双手抬举活动了一下身躯,站起身道:“歇了半个时辰也够了,咱们继续赶路吧!路上我也正好再琢磨琢磨......”
蔺虎虽然心有疑惑,可对于赶路自不会反对,点点头转身去收拾东西。
今夜天公作美,明月皎皎,照得山野银辉遍地。
冯煜再拍上一张“神视符”,醒神明目,再借月光之助,连夜赶路就不存在阻碍。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来到两县间隔的山脉之前。从此处往津山县去,有两个选择。
一是继续走往来商旅行人惯走的大路,从山脉脚下绕过去,好处是道路平坦安全;另一条路当然是走山路穿过山脉,此路多一些风险,也崎岖难行,好处是顺利通过的话路程更短,翻过山,就到津山县内。
以冯煜原本的规划,是打算走大路。
毕竟出门在外,哪怕是走大路,几十里内不见人烟都是常事,再撇开大路走山路,可真就祸福难料了,是否会有什么意外谁也说不准!当然,这是对于普通行商路人而言,冯煜欲走大路,单纯因为大路平坦好走。
不过有蔺虎之前毫无保留的演练之谊,冯煜考虑之后,决定改变主意走山路。
他知道蔺虎心中记挂着石堰村,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过去,冯煜此举也算投桃报李。
果不其然蔺虎大受感动,主动在前方引路:“壁云山小人走过多次,山里的路都认得,寻常也有着急的行脚商会走这条路,除了偶尔会遇见不开眼的畜生,便没有别的危险。道长放心,有小人在,断不会让山里的畜生冲撞道长!”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38826/10434007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