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包扎之后,李清仍然属于昏迷状态,那医馆学徒将谢端等人请了出去,说只要一个人守在这里照顾就行,人太多反而会打扰大人休养。
谢瑛与李清夫妻情深,自然是留下来照料。
因为先前诊治出李清的病况怪异,既没有受重伤,也没有中毒,唯独脉搏气息微弱无比,仿佛随时会丧命,所以身经百战的林老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能让他暂时留在医馆,观察后续情况。
县尉大人适才听得林大夫的话语,其实心里也无比焦急,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在神色上面,出了房间,便派人去请城内所有知名的大夫来此。
想着一个大夫治不好,一群大夫总有办法。
谢瑛与县尉,乃至其余衙役,几乎都是忧心忡忡,唯独谢端,因为已经知道了内幕,并且也已把他体内的病灶给抽了出来,眼下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医馆大堂,谢端叫住有些躁动不安的江威坐下,同时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江大人,稍安勿躁,我想姐夫应该没事。”
江威始终是苦着脸,坐在一旁,有些自责。
“怪我,这一切都怪我!大人常说我头脑有余,唯独心性急躁,让我改一改,我一直没听进去,若是昨晚我不急着擒凶,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如今只希望菩萨保佑,大人莫要有事才好。”
他将腰间的刀解了下来,拍到了桌子上。
“事已至此,悔之无用,无需过于自责!江大人,可否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与在下听听?”
谢端捧起茶杯,小抿一口,继而发问。
从姐夫体内吸取过来的那一道冷气,并非凡俗气息,所以谢端也是想要弄清楚,一来拓展自己的知识面,二来有个心理准备,防范于未然。
江威打量了他两眼,见他对此事大感兴趣,心中暗忖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告诉他倒也无妨。
“既然端公子问起,那我便与你说说吧!”
他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随即娓娓道来。
“最近山阴县频频有孩童失踪,不仅仅是城里,周围几个村镇也有类似的例子,大人命我们加紧防范,迅速破案,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我们不舍昼夜,一连追查了数十日,东奔西跑,累死累活,不仅连案犯的影子都没见着,反倒被耍得团团转,仍然不断的有孩童失踪。”
“照我分析,这并不是普通的拐卖,更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作案,只是那幕后黑手异常的狡猾,我等苦于找不到线索,因此一拖再拖。”
说起这件案子,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身为一县县尉,不能维持县内治安,以至于盗贼猖獗,甚至还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公然挑战权威。
传出去轻则名声扫地,重则受到朝廷责罚。
“本来这件案子,一直是由我亲自负责,可不知怎么,消息忽然传到了郡治,恰逢知县大人的任期就要到了,郡守大人索性以此案为调任条件,传令大人限期破案,破得了,升任有望,破不了,则丢官罢职,说不准还得要拿他治罪。”
“大人苦于无奈,只好亲自率众查案,谁能想到,距破案仅一步之遥,却出了这等事故。”
江威无奈长叹一声,对此深感惭愧。
然而谢端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些不对。
破案缉凶,虽然属于知县的责任范畴之内,但却不应该直接充当考核条件,这不符合规矩。
一般县官任职期满,政绩考核都是以“四善”与“二十七最”为标准,考察的是为官者的治理能力以及品德作风,以此来决定是升迁还是下贬。
破案,最多作为一个附属条件。
“看来姐夫是暗中得罪小人了!”
谢端的心底,默默浮现出这么一个想法。
江威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继续说了下去。
“昨日城外的葫芦村又有小孩失踪,据派去的探子回报,说是有线索,大人就带着我们过去了,也就是当天晚上,案犯再次出现作案时,被我们发现,我缉凶心切,便带着弟兄们沿着踪迹追去,不料却疏忽了大人,导致他身受重伤。”
听他讲完,谢端明白过来,遂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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