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外。
破庙。
穷儒生跌跌撞撞走出门。
“咦,散了?”
他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前,抬头望向天空,鼻尖尚还有雨后初霁的泥土腥味。
天空之上。
乌云叠叠,却不知何时被一道朝阳破开裂缝,摇曳着砸在穷儒生面前。
他惊叹起来。
“小兄弟, 这是哪啊?”
身前,蓦然传来数声呼唤。
穷儒生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天空中挪开,低下头,从身势来看是一位苍苍老者,可惜带着黑袍,看不清具体样貌。
“怎地了?”
他微微作揖。
老者摇摇头:“我们是外来的商队,打算在此歇息一晚。”
穷儒生挠挠头:“前辈, 往那边走个一里,便是清河..”
他说着,眼睛蓦然瞥到老者袖中。
那是一块,
血肉。
穷儒生只感觉片刻内头皮发麻,全身宛若冷水浇下。
如何的人,手里会掐着一块血肉?
会在这般天气,满身黑袍?
眼前老者,是人是诡异?
穷儒生瞳孔剧缩,不敢多有动作:“叨扰了,我也是路过逗留之人,请便。”
他两股战战,几欲奔走。
耷拉——
一声轻响。
老者微微抬动脚尖,四周风草划动。
穷儒生暗道一声不好,却又蓦然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老者上前,探了探鼻息。
“出来吧。”
哗啦啦——
一声令下。
十道黑袍齐齐从四周飞来。
灵决闪动,十道黑袍客互相确定了身份。
他们齐齐脱下黑袍。
十人。
有男有女,年龄样貌也相差甚多。
甚至有妇孺与老者!
他们都是魔修。
从外赶来的魔修。
十人嘿嘿冷笑着。
几日隐忍,终于到了时候。
有壮汉疑惑, 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穷儒生。
“死了?”
老者摇摇头, 先是不语,双指连掐几下,而后才开口:
“血炼大法已经快要打开,不能这么早见血。”
壮汉看了低下穷儒生许久,才强行遏制住自己的冲动:
“好。”
有窈窕女子问道:“阵法如何了?”
老者回答:“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窈窕女子点点头,指了指天空中的奇观:
“不像是自然演变的,有人突破金丹了?”
老者冷笑:“那又如河?金丹,高一些等级的蝼蚁。”
“等诸位疗好伤,哪个不是从金丹起步的大修士?”
众人纷纷附和。
角落,却有孩童嗓音缓缓开口:
“诸位,你们看灯了么?好像有正派盟的先锋探子到了。”
“嗯?”
孩童从角落中走出,他是众人中惟一没有摘下面具的。
他从袖中拉出一个小灯。
其上,有十二枚绿色烛焰滚动。
其中两枚幽冥火焰,不知何时,已经宛若风中残烛,虚幻至极,不断颤抖着。
老者皱眉:“问题不大。”
“两个实力心境都最差的金丹一层小辈,死了便死了。”
孩童嗓音的黑袍客疑惑歪头:
“那他们负责的阵法呢?”
“血炼大法,有八块便可开启?”
孩童一愣。
作为领导者的老者却笑了笑:“咱家有没那么天真。”
血炼大法。
只要有八个区域的符文完整,便可正常开启。
“对了, 那个什么黑雾诡异如何办?”
老者嗤笑:“小小诡异,金丹上限的玩意,更不用在意了。”
他们这么多时日,都只是听过这个名字,从来没见过黑雾,自然心中恐惧不大。
更何况,诸位身上准备的法宝,可每一个拿出来都是能卷起血雨腥风的。
如今时况,只能前进,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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